她得找个百分百为自己着想的人,还真给她想到了,丁劭义。虽然他目前还处以被皇上关紧闭的阶段,不过他不出来,自己还是能去看他的嘛,理由也很好啊,明儿他就要带着哥哥走了,自己去请他多为照看哥哥,多合情合理的理由啊。可是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连丁老太太都没说服。老太太一脸慈爱的看着宁梓美,笑呵呵的不让她见丁劭义,因为皇上没话放他出来,谁也不能见,小黑屋里待着去吧。再说要答谢,明儿启程会有个简单的话别仪式,那会儿说吧。
话别仪式前,梓美收到了宫里的回信,上面只有一句话“生活很精彩,勿念。”
她瞟了一眼就知道信被萧天昭截了,压根没送到常乐眼前。索性也不等常乐,还是先看眼前这位吧。好容易熬到话别仪式,丁家留给她的时间只有将两句话的,“两”
是数词“二”
。宁梓美的客套话还没说完,丁劭义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梓美,就听见丁管家在老太太的示意下喊道”
吉时到,出!别误了时辰,走了、走了!”
宁梓远得了这话跟得了令似的,眉飞色舞,拉着没回过神的丁劭义就走,甭提多精神了,他彻底无视宁梓美那张欲言又止的苦瓜脸。
宁梓美看着所有的希望离自己渐行渐远,都快哭了。又回头看一眼喜气洋洋的丁老太太,挤出比哭好看不到哪儿去的笑容,硬掰出几句客套话,灰溜溜的回去了。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回到朱记酒楼,趁着这会儿酒楼客人不多,过去扎飞镖泄愤。这个飞镖是常乐先前给朱记酒楼设计的,就挂在一楼大厅,供客人们消遣。宁梓美把靶子脑补成孟晓的脸,扎着扎着就咬牙切齿起来,惊的朱掌柜带着小二们都远远的躲着,生怕梓美不小心就一个飞镖过来。
小二啧啧咂舌,很心疼的问朱掌柜“掌柜的,你不去劝劝?在这么扎下去,咱们新修补的墙就白做了。”
朱掌柜也对新墙心疼不已“你看她那脸,上去挨着就是个死。白做就白做吧,比枉送性命强。”
宁梓美一听“白”
字,顿时机灵起来,对了,还有左丘茗白呢。那家伙虽然没个正形,但是好到见多识广,说不定有什么注意呢。一高兴,一把将剩下的飞镖全甩出去,心疼的朱掌柜捧着心口直哆嗦,一路小碎步跑过去左看看右摸摸“哎呦,我的墙。哎呦,我的柜台。哎呀妈呀,架子上还碎了坛葡萄酒呐。”
边喊边可怜巴巴的盯着宁梓美。
朱掌柜富富态态的样子,有些圆嘟嘟的,此刻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梓美,一双小眼睛心疼的都快冒出泪了。他如此不爽,看的宁梓美心情很好,梓美回给他一个更加可怜兮兮的表情,还很气人的说道“小姐今儿没带钱,赖账,不赔了。你拿我怎么着?”
朱掌柜很配合的摆起恶霸脸孔“好哇,你坏我店铺,砸我东西,现在还赖账。小的们……”
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柜台上甩过来一个小银锭,足有五两银子,一个声音传过来“这位小姐造成的损失我来赔。”
朱掌柜盯着银子足有一分钟,他心里叹了口气,唉,倒了哪辈子血霉了,逗梓美玩的事,竟然被当做恶霸奸商了。让我怎么解释呢?于是脸上堆起笑,对着来人解释道“客官别误会,我逗小姑娘玩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这么想,可手却不由自主将银子揣怀里。揣进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都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只手。哪儿那么贱呢!
梓美直接将目光投向来人,一时没控制住,惊呼出声“月朗星稀!”
来人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展开阳光绽放般微笑,对梓美说道“嗯,好像真的挺符合我的。我叫阿乔,小姐这回总该告之我闺名了吧。”
“我叫阿美。”
梓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谢谢你帮我……呃,那啥,啊。”
“听说这家酒楼风味不错,今日特地来尝。阿美可否赏脸?”
阿乔笑的更甚,轻声细语,似乎在循循善诱。
看的梓美都呆了,她痴痴的盯着他看,跟着他的笑而笑。就在她差点点头答应时,弦歌在她耳边清咳一声,小声嘀咕道“小姐,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看呢。”
“白!”
一字激活梓美所有情绪,把她从刚才的失态中拯救出来,她小脸涨的通红,比手画脚一通也没能表达清楚意思,索性一跺脚,捂脸跑了。上帝佛祖胡大啊,太丢人了。
马车上,梓美回想起刚才的画面,面红耳赤,她满脸羞愧的神色,精神更加萎靡,捂着脸,瓮声瓮气的说“完了,他肯定认为我是个举止轻浮的女子了。怎么办呀?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