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阅微微语塞,让钟森南拿体温计来,理直气壮往腋下一夹——
五分钟后拿出来,水银体温计显示,体温低于37度。
头顶目光化为冷刀,他差点儿汗流浃背,眨着眼睛干巴解释:“刚刚退烧。”
外卖叫了双份粥,还有粤式的点心。钟森南挪板凳过来,和他一块坐下来吃。陈今扫向包装袋,忽地挑起眉尖问:“这家店送外卖?”
夏阅神色一滞,也看向包装袋。餐是陆商叫的,他不知道对方叫的外卖,还是其他什么私人送餐,见状心下有些忐忑,求救般地瞄向钟森南。
“加钱就送。”
认出是家挺贵的店,离他们这儿也不近,钟森南硬着头皮圆。
陈今打消疑虑,安静了没多久,又盯着夏阅脸问:“眼镜——”
夏阅早有准备,连音都没听清,扶着眼镜抢答:“眼睛熬夜熬肿的。”
经纪人话语微顿,接着叉腰走近道:“没问你眼睛,我问你眼镜哪来的?”
“眼、眼镜哪来的?”
他磕巴着重复,差点儿自乱阵脚,滴溜转着眼珠答,“我买的。”
“买的?”
陈今声音略扬,朝他伸出手来,“我看看。”
夏阅显然没料到,陈今不留意他眼睛,倒留意上他眼镜了。早知如此,他也不必多此一举,拿陆商的眼镜戴了。
金丝眼镜落入她手中,陈今翻来覆去地看,觉得有点儿眼熟。她抬起镜架看1ogo,现价格还不便宜,应该有个小几万。
而夏阅家里那些眼镜,价格也不过才小两千。这个价夏阅不是买不起,但不符合他的消费观。更别提这副金丝镶边,不像他的审美偏好了。
她直觉这事有猫腻,按捺住没有表现,将眼镜还给夏阅。
夏阅忙伸手来接,锁骨压着茶几边,露出颈上的项圈。陈今还没说什么,钟森南稀奇上了,“怎么还戴上宝宝项圈了?”
“宝宝项圈?”
他愣愣地回问。
“上回我侄子满月酒,我妈过来的照片,他就戴了个这个,还挂了个长命锁。”
钟森南浓眉一挑调侃,“你戴的这项圈上,该不会也有个长命锁吧?”
夏阅嘴角隐隐抽动。
长命锁是没有,情趣锁有一个。掏出来让陈今看,能让他短命那种。
钟森南全然不顾他死活,还当着陈今的面继续问:“你爸买给你的?”
夏阅含着一口粥,模糊地应了一声,拼命给他使眼色。
钟森南虽不明就里,但还是配合地住嘴。气氛归为和乐融融,陈今又坐了一会儿,各自叮嘱他们两句,就起身拎包要走了。
眼看着危机要解除,变故生在这一刻。夏阅扶着茶几起身,要送陈今到玄关口,钟森南同时站起来,他绊上钟森南的脚,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后者眼疾手快捞住他,夏阅上半身歪向陈今,藏在衣服里的吊牌,从领口处漏了出来,慢悠悠晃在半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