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不怪春夏奇怪,按理采买、询价、装车、运输无论哪个流程都需要一位年长的领事坐镇,况且她身上带着银钱,万一……
“以往都是我做,熟的很,还请姑娘放心。”
对于小哥的话,春夏并未放在心上,可到了集市一趟流程下来,小哥做的是游刃有余的,时间也比预计的快了很多。
“大哥哥我这边需要买点自个儿用的东西,劳烦你在这里等等我。”
说着撩起耳边的头发,一副娇羞的模样。
女儿家用的东西,小哥自是不好多问,他点点头拉
着马车拐到胡同口,“你去吧,不着急的,我在这儿等你。”
春夏朝他笑笑拐了个弯一溜烟的跑了,方才采买东西的时候她处处留意,脑子里记着方位,巷口七拐八拐的出现一间不起眼的小商铺,她抬脚进去见边上坐着一老翁,“先生。”
她掏出木牌,“麻烦您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老翁抬眼看片刻又低下头,苍老的声音说道,“私造令牌可是会拉去见官的。”
话毕,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够不够?”
虽然是十三岁儿童稚嫩的声音,却没有俏皮可爱。
老翁这回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够了。”
他叹口气,决定不再相劝。
老翁手艺很好,没多时一枚一模一样的木牌造了出来,春夏仔细看了又看没有任何破绽,她给了钱兴高采烈的转过身,一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与此同时对方一句老师傅将她定在原地。
春夏僵硬着身子抬头,明明外面是正午的烈日,她却瞧不清对方的脸,模糊又熟悉。
“你没事吧。”
他又问了句,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如沐春风一般。
春夏一个激灵立马低头飞奔出去。
萧云卿看着消失的人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弯腰拾起那小厮掉落在地的木牌,木牌上的曹字赫然出现在眼前,他重新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嘴角不由勾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师傅,麻烦给我做个牙牌。”
老翁无奈又不得不提醒道,“私设牙牌,伪造身份,一经查处是要吃牢饭的呀。”
“哦~”
对方挑眉拉长尾音,“那这些够不够。”
说着一小枚的金子端端正正立在桌上,迎着光有点刺眼。
这回老翁嗯不说话了,他利落的拿起工具默默的忙活起来。
萧云卿弯腰出门,指着春夏消失的方向,“给我查一下那人的来历。”
门口抱剑的侍从点点头纵身跳上屋檐便没了踪影。
春夏捂着胸口一路小跑,身体仿佛还残存着前世的疼痛,那一箭迎面刺来的恐惧直到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席卷四肢百骸,濒临绝望的窒息牵动每一根神经,如影随形钝痛、翻涌的不适当即她靠着墙角干呕起来。
坐在巷口闲暇无事的小哥见她着急忙慌的出来,眼里还泛着泪光,担心询问,“姑娘你怎么了。”
春夏从思绪中回神,按住狂跳的胸口,稍稍平复心绪后摆摆手,“大约是出发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她狼狈的擦擦脸上的泪水,扯着一丝笑示意没有大碍。
刘妈妈对于春夏是越看越满意,不仅置办东西有模有样,剩下的银钱更是多的多,底下的人越发尊敬她,时不时的还送点孝敬的东西。她掂量着手里的银袋子感叹,当时的一碗伤寒的汤药换得如今的身份地位,还真是值啊。
反观春夏一路浑浑噩噩的回来,递交了东西才发现伪造的腰牌不见了,还真是祸不单行,好不容易出去一趟遇上了不该遇到的人,丢了不该丢的东西,她自我安慰索性还能出去,到时候腰牌还能再做,只是春夏坐起身,按理来说遇见萧云卿应该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他们不该在这个时候遇上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真后悔当时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前世十几年的卑微相处,哪怕是听见一点儿声音她都习惯性的低下头,即使是重生之后这样的习惯一时也改不了,如果当时瞧见他的模样或许能从细微处判断出个大概。
是的,她一直有观察别人的习惯,这种习性还得感谢那个将她从从庄子里接回去的爹,自那之后她谨小慎微的活着,每每都会观察父亲和嫡母的表情,避免不必要的斥责打骂,后来嫁给了萧云卿,她还会从对方的行为知晓他此刻的情绪。所以她能通过好吃懒做的桑妈妈指甲污垢的细节,判断出她有藏东西的习惯,在辨别处污垢的颜色质地,大概的就能找出东西的所在地,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桑妈妈会将账本同银钱首饰放在一起,她原本也只是想用桑妈妈的银票帮刘妈妈买个职位而已。
不过今日也不算毫无收货,起码她知晓了出庄子的路线图,萧云卿嘛大约只是凑巧,等她离开这庄子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遇了。
刘妈妈为奖励春夏办事得力便派了手里最轻松的活儿给她,庄子上每日一早会有送一天时令蔬果的,春夏要做的就是打开后院的偏门,让人将送东西搬进来即可。
因昨日丢了腰牌,春夏思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去一趟,后院侧门有人敲门,她卸下木棍打开望见昨天的小哥,“大哥哥,是你啊!”
这回她穿着一身粗布长裙,扎着双丫髻,眉眼含笑,说话也是甜甜的,倒是让敲门的小哥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
“也,也不是,还有同乡叔叔的儿子。”
小哥侧身介绍还在驾车的少年。
春夏笑嘻嘻的歪头去打招呼,当场呆愣在原地,怎么会是他。
不应该的啊。
少年摘下头上的斗笠低垂眼眸抬起,晦暗的瞳孔一点点发亮,他在看她,一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