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场景,场景里人山人海,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这个场景让杨否想起了之前和妈妈去市里看爸爸时到过的那个广场。他们都穿着城市里人那样干净亮丽的衣服,有的带着凉爽的帽子和墨镜,有的手里拿着彩带和花朵,那些彩带在阳光下还闪闪发光。
“广场?”
杨否下意识地喊道。
“哎,你个小屁孩不赖,还认识天安门广场嘞?”
一个客人操着一口怪异的腔调说道。
杨否为自己蒙对了被夸赞而感到骄傲,得意地呲了呲牙。随即他注意到客人刚才的话里提到的一个特别的名字,随即学着客人的腔调问道:“天安门是什么?”
“你不是认识吗?”
客人回复道。
杨否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等会儿出现了我指给你看。”
客人说道。
5
电视中的场景在发生着变化,像是在缓慢地拉远电视屏幕与广场上人群之间的距离。杨否的目光随之延伸,得以看到广场更为宽广的范围。那些一开始他还能够分辨清楚其姿态和样貌的人,此刻都变成了一个个几乎难以看清的小点。随着这种距离的持续拉大,那一个个小点像是慢慢融合在了一起,最终汇聚成了一片,整齐划一地占据着广场的某一个区域。与此同时,他的视线也捕捉到了另外的区域。
在这群人的一侧,存在着一片犹如彩虹般一道一道色彩斑斓的区域。起初,杨否误以为那是由彩色的布料或者花朵铺就而成的。当画面逐渐凑近那里的时候,他才真切地看清楚那里同样也是人群,他们身着彩色的衣裳,就像他在活动课上那样排列着队伍,呈现出一种极度规整有序的状态。相较于这一片排列整齐的人群,前面的那一片人群则显得有些散乱。能够将如此众多的人排列得这般整齐,竟让人产生一种望见彩虹的美妙错觉,杨否不禁慨叹他们排队的高超技术。
随后,电视画面骤然一转,定格在了一座既不像房子又不像楼房的建筑之上。这栋建筑也有屋顶,它的屋顶很奇特,是金黄色的,而且还是两层。那种金黄色从远处看,就像秋天外婆家门前的麦场上铺晒的麦粒一样,在太阳下油光发亮。屋顶下是几根支撑着屋顶的红色圆柱子,这几根红色圆柱子,圆柱子后面是好几扇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这么多扇门,反正看着就就给人一种很不一般的感觉。这些圆柱子的下面是一座台子还是……一面墙?杨否集中注意力去分辨……
“那个就是天安门。”
旁边的客人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屏幕说道。
杨否的注意力被客人打断,他看了一眼客人,然后又朝客人看着的电视看去,此时电视里的画面又变了,他却并未看明白他所提及的天安门。
“你看到没,哎呀,过了过了过了……”
客人焦急地喊道。
电视里的画面拉近到了那栋建筑的墙上——就暂且称它为墙吧,因为杨否感觉它更像是墙。那面墙是红色的,很高,他能看到站在高墙上的小人儿——那其实都是一个比他年龄大的大人,他们站到那高强上都像是一个个小人儿,可想那高墙有多高。
画面持续拉近,这群站在高墙上的人显露出他们各自的姿态和样貌,他们一个个庄眉肃目,站姿端正而自然,看上去富有学识和远见。他们中很多都身着黑色的方方正正的衣服,看上去跟他在梦中遇见的前世的他变年轻后所穿的衣服很像。就在此时,杨否的脑海中衍生出了两个疑问,这两个疑问在同一时间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拉扯着他的注意力,致使他一时间难以搞清楚究竟该思考哪一个,让他有一些混乱。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两个疑问梳理了出来:
第一个疑问是:这群人为什么会站在墙上?第二个疑问是:很是奇怪,他昨晚做梦似乎并未遇到前世的他,之前的每一个夜晚做梦都能够梦到,然而昨晚他却没有梦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否知道第二个疑问他无法获取答案,于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前一个疑问上:这群人为什么会站在墙上?他就此问题询问了旁边的客人。
“准确来说那不是墙,而是城楼,天安门城楼。”
客人面带笑容说道。
“哦哦,这个就是天安门。”
杨否恍然大悟道。
“不是天安门,是天安门城楼。”
客人特意强调道。
杨否有点发懵,刚刚获取的答案突然又变得不那么确定起来。“天安门难道和天安门城楼不一样吗?”
杨否追问道。
“天安门城楼是城楼,天安门是门,天安门城楼的门。”
客人耐心地解释道。
“天安楼是门……”
客人的表述有些绕口,杨否的嘴上开始不自觉地打起了转儿,他被绕得越来越糊涂。
几个客人看着他,一个个都嗤笑了起来,“不是天安楼,是天安门的城楼。”
客人再次解释道。
杨否被他们这么一笑,脸一红,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城楼是一种古代的楼房,是古代打仗的时候修建的防御建筑。”
客人简单地解释道。
杨否应付性地“哦”
了一声,就自顾自看起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