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眉头有痣的男孩重新看向杨否,好像看到了什么之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一样,问道:“你为什么没来?”
杨否蹩脚地解释了他没来的原因,杨小瑾和他都显示出吃惊的样子,杨小瑾还非常感兴趣地问了他具体的问题,搞得杨否差点把自己做梦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好在他忍住了。
“我叫王小贵。”
眉头有痣男孩说道。
“哦,王小贵。”
同样出于对认识新同学的欣喜,杨否重复道。
“我是咱们这个组的组长,你要叫我组长。”
杨小浩又说道。
杨否不明白,刚想问“什么是组长”
,杨小浩指着杨小瑾就说道:“她是咱们班的班长。”
“班长”
这个话,杨否好像在哪儿听过,感觉有点耳熟,但是他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儿听过,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含义。他还是想问问刚才被打断的问题,于是对着王小贵问道:“什么是组长?”
王小贵愣住了,似乎对杨否的回话感到很吃惊。“组长你都不知道?”
他说道,“组长就是管咱们这个组的。”
杨否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管’?”
他继续问道。
王小贵不耐烦地“啧”
了一声,说道:“你真是笨到极点了。”
这话杨否听懂了,王小贵是在骂他“笨”
,从前一直被家人和亲戚夸赞聪明的他怎么允许他这样骂自己,于是气愤地反驳道:“我不是笨,我只是不知道啊!”
这时,杨小瑾突然说话了,她对王小贵说道:“你别这样说他,他这么长时间都不在这里,肯定不知道呀。”
杨小瑾的话让杨否被激发的不好情绪得到消减,但他也从她的话中隐约明白了:这段时间他没来学校似乎错过了很多事情,他感觉他们这些人比他上次见到时更加聪明了,而他自己还总是一副这不知道那不知道的样子,他发觉自己比他们慢了,这种“慢”
的感觉就像是比赛跑步一样,对,就像是上次在梦里看到的场景——他跑得比那个皮肤偏黑的聪聪慢了一点,他受不了这种感觉,他必须要快,要跑在他们前面。
2
教室里乌泱乌泱地塞满了人,比之前拥挤了很多。哄哄闹闹,好不热闹。过了没多久,张老师走进了教室。当她经过讲台走到里侧,杨否才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火炉和从火炉上搭起来的中间弯折后延伸至教室外面的烟筒。
张老师把一根挂在烟筒上的细铁棍拿了下来,挑开了火炉上面的盖子,灰黑色的烟雾和红色的火焰就从里面冒了出来。
杨否那离得比较远,但那灰黑色的烟雾和红色跳动的火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似乎刚要想起什么,张老师又把火炉的盖子挑回去盖在了上面,灰黑色的烟雾和红色的火焰消失不见。
“冷不冷?”
张老师笑眯眯地问坐在离她讲桌最近的同学。
杨否还是第一次见张老师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但就是他被她以前那冷漠严肃的样子给震慑习惯了,所以不敢对她产生好感。
“或许她变了呢,也说不上?”
杨否心里的声音说道。
“可能吧,无关紧要。”
他回答自己。
说到“无关紧要”
,杨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下意识地看向之前栋栋坐的位置,那里的位置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因为之前栋栋坐的那个位置是属于中间区域,中间区域都是由两个课桌拼在一起的。以前两个人坐一个课桌,一个人一半,一个课桌两个桌框,也正好一人一个。两个课桌本该做四个人,可现在那里却坐着六个人,杨否已经搞不清楚那个是栋栋的座位,也找不到栋栋走后坐在栋栋座位上那个他分辨不出来男女的人,而且他记得后来班里换过一次座位,现在更不清楚他或者她长什么样子,坐在哪里了。
想到这里,杨否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遥远”
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是他认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好遥远,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些东西好遥远,也有可能是觉得那个他一直在留意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在一次接一次的置换中消失不见的人好遥远,可奇怪的是他应该就在这个教室里,就在这群人当中,距离又不太远。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一个人——施小洛。他又开始在这群人当中找施小洛,他想搞清楚梦里把他从那扇奇怪的门里推出来人到底是不是他。关于他,他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疑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为什么是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把他推出来,他是怎么进到他的梦里的,而现实中的他还在吗,在哪里……
意料之中的没找到,因为他之前就找过一次,那个时候班里还没有这么多人,而且好像座位都还没换过,可当时那么好找到的情形下他都没能找到他。他淡然地放弃了寻找,紧接而来,新的想法又产生了:余小琪在哪儿?如果她还在,那他就能解答她跟奇奇的关系的困惑。于是他的眼睛又开始在人群中扫视,看了好一会儿,基本上每个人他都盯了一遍,没看到哪一个是她。
他感到更为困扰,“那奇奇呢?”
他又开始找奇奇,轮个看了一遍,也没找到。“奇怪了,这些人怎么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