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衍像是被雷劈中似的,一下子僵住。
漆黑的瞳孔一点一滴地放大,终于意识到一个从前没有察觉的盲点。
所以,云婳之所以愿意嫁给一个云淑仪不要的男人,是因为那男人和她生了关系。
云婳没理会他,转身正要走,忽然胳膊被人拉住了。
她回,看到男人百味杂陈的脸,黑白分明的眸染上红血丝,咬着每一个字问她“你说那天有人给你下药,所以你才给我打电话?”
毕竟此前他们吵了一架,云婳一直不肯搭理他,忽然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她,也只能是迫于无奈。
虽然身边有保镖,可她习惯了遇到麻烦的时候找他。
云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变了的脸,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是早跟你说过?”
她是说过,可他那时一直蒙在云婳背叛他出轨的愤怒中,根本没信她。
他又忽然回忆起生日宴那天,云婳得知这件事情后的惊慌失措,她甚至还问了一句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吗?
江少衍身子再度一怔。
“你一开始,是以为那天的人是我,所以生我的气拉黑了我的联系方式,是吗?”
他朝她走近了两步,气息有些咄咄逼人,一贯温和的眼眸此时翻滚着难以掩饰的波澜。
他当时以为,云婳是出轨了,不要他了,所以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可是,从云婳的角度来看,她只是以为,他把她带到宾馆睡了,事后还没解释,她很生气。毕竟云家家教严苛,被家长知道的话后果很严重。
云婳被他问得有点烦,“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些事情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现在又翻出来讲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云婳忽然愣住了。
因为她明明白白地看到,江少衍猩红的眸滑落了一滴眼泪。
“对不起。”
他忽然道。
云婳别过脸,冷冰冰地出声“原来你现在才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说完,云婳转身往里面去了。
她刚迈步进电梯,便收到权景肆的消息。
他问她到没。
电梯里信号不好,一直到出电梯,云婳的消息才出去。
她立在电梯外,等着权景肆过来接她,脑子乱七八糟的,全是刚刚江少衍那滴眼泪。
她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落泪,只不过那滴眼泪包含着什么情绪,她其实并不太懂。
悔恨吗?
可是时至今日,她马上要嫁给别人了,他又向别的女人求了婚,这种虚假的忏悔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男人总有这种劣根性,总是觊觎着不属于自己的女人。得到手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假惺惺扮演深情。
挺可笑的。
权景肆过来的时候,女人一袭天青色长裙,披散着长,素净的脸上凝着复杂的情绪。眼眸低垂,漂亮的脸蛋带着淡淡的忧愁。
男人定了定气息,唤她的名字,朝她走去。
云婳抬眸,权景肆依旧是淡漠的脸,黑色的衬衣妥帖规整,紧紧贴着男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性感又克制,迷人又内敛,衬衣和西装裤被他穿得一派斯文败类的模样,这男人还真担当得起行走的荷尔蒙的称号。
哦,这个称号是因为他最近和王家二少走得近,被圈内人冠上的。
短短几日,权家四少就已经在帝都圈子里走红了。
他过来牵她的手,觉女人的手格外得凉,掌心还透着薄汗。
他垂眸看一侧女人敛下的长睫,她一声没吭,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着实不太愉悦。
权景肆带她去了包厢,推开门,里头空无一人。
云婳立在门口,没进去,只抬眸问他“你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