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剑眼睛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慵懒玩味。
他的那只手臂,就这么直直的如一根旗帜、一杆长枪指着黑火酒吧里面的血女。
食指指尖,像黑色鱼鳍,粗糙冰冷。
也就在那一刻,手握细长银剑的血女瞪大眼球,她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降落在身体上。
沿着每一根血管和皮肤,释放绝望。
她身子缓缓漂浮起来,来到了苏秦剑的面前。
她只能这么满目恐惧的看着苏秦剑。
苏秦剑嘴唇轻合,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咧嘴一笑,露出白齿。
猛地!
他一只带着伤痕,苍白的手粗暴捏住了血女雪白的脖颈,大力爆,狠狠让她脑袋撞在了玻璃门上。
哗啦。
玻璃门全部破碎,散落一地。
血女满头是玻璃破碎扎烂头皮的血液,染红了她的头,黏稠如泥沼。
在她身体漂浮起来的那一刻,她已经不再是魔物,而是个普通的女人。
她感受到的绝望,是之前那个鼻环小青年几乎杀死陈冲那时,还要数十倍的灾厄惊悚。
血女在那一头撞碎玻璃之下,奄奄一息。
但体内的血液如混沌的烟涌动,蒲公英般散落,生长。
胸膛里似乎有煤矿燃烧般咆哮。
她想努力挣脱如无数锁链的束缚,那一股子不可抑制,好像从身体内部,每一根骨头里迸的悬空之力。
只要挣脱那一股力量,她就能再一次拥有魔物之力,就可以进行杀戮反抗。
不用再这样,只剩下……呻吟!
……
那种被侵占吞噬一半身体那种惊觉慌乱。
然而,还没等血女抗争,苏秦剑似是一只疑惑的鹿般,轻轻一侧脑袋,暴露在空气中只剩下半张脸和一只眼。
另外一半脸,隐没黑暗里。
接着,那一面玻璃门所有破碎掉落,铺在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全部浮起,全部形成一个圆球花蕊状,翻滚着,形成一把把透明的刀刃,锋利扎进血女的心脏。
血女她一辈子以来,头一次感觉如此骇人充斥的痛苦,
她本来是一个狩魔人,也是相当精明的女人,在觉察到当狩魔人可能会被魔物杀死后。
她自愿以色饲食一个强大的魔物,从而也变成魔物,体内流淌奔涌着永生傀儡的血,永远沦陷和狂欢。
为了谋生而……背叛。
现在,事实证明,在面临毁灭面前,一切脆弱的不堪一击,更别提她这种……混合魔血。
血女她微弱的呼吸着,眼睛沉陷,雪白的脖颈后仰,如暴露在野兽猎食者面前,她逐渐流失生命体征。
苏秦剑在杀她的过程中,从始到终眼睛里平静,如一泓干净的清泉,甚至像是……孩子般。
只不过,他的目光,诡异的却像是一个不择手段,为了利益搏杀的中年人,冰冷阴险!
“死吧。”
苏秦剑低语一句,将手中漆黑的枪管伸进女人的嘴巴,扣下了板机。
轰!
她脖颈血肉破碎,露出黑色大洞,带着黑暗血腥的气息,而骨头的裂纹湛蓝。
那把枪,并不是路易十三。荒野机械手枪,而是两把古怪,用黑胶唱片,碎片拼凑缝合起来的枪械。
握在手里,反倒像是一块粗糙简陋的石器。
女人的尸体轰然倒下,一块断裂的肉坠落般,出古老震荡的一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