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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员吼道，“我们哪都去不了……”

  海面上。

  根据导航行驶，然而早就过了时间仍然远远没看到海岛边缘的舰长放下望远镜。副手在他身边焦躁踱步。

  “要么是导航坏了，要么是岛已经沉了。”

负责瞭望的船员小心翼翼道。

  “导航明明在正常工作。”

  副手停下脚步，对船长道：“一定是岛已经沉了，我们来晚了。”

  舰长犹豫着，他还是不敢相信。几万人在岛上，真就一起死光了？……全都随岛沉到了海底？一个能抱着点什么，漂到他们眼前的都没有？

  “应该就是这附近。”

他吩咐救援船在周围搜寻，继续联系其他船队，得知他们也没有见到任何人，愈迷惑了。

  搜救了十来分钟后，舰长还在看导航仪，突然听见船员哎呦一声：“……要遭。”

  “动机进水草了。”

  正待派人检修，走到船边的副手啧啧称奇起来：“这是水草？我这辈子没见过这种草。依我看，分明就是水蛇……”

  然而他下一刻就瞠目结舌起来：“老、老、老大！”

  舰长走过去，立时便看见被副手称作“水蛇”

的东西，那长条的缠住动机的枝条状的东西，逐渐露出水面，而越露出水面，它就越长。

  不是水草，也不是什么蛇，并不是弯弯曲曲，而是几乎直的长条——所有人都看清了它逐渐显现的样子，像一条锚绳，一端拴在船上，一端绵延向另一方……

  它还是活的，自动解开了对动机的绞缠，转而挂在了船头的旗杆上。

  “我怎么感觉……”

副手呆呆道，“像是在给我们指路。”

  舰长当机立断下了命令，救援船向被指引的方向加驶去。

  ——

  薄阎指尖缠绕着那点柔软，他心头有一刻的恍惚，不知怎么就冒出了“道别”

这个念头。

  怎么可能是道别，池寂分明几十秒前还好端端握着他的手，正在等他回去。

  心念斗转间，他已浮上海面，岛屿已沉没大半，但酒店天台还露着一个尖，分明正是他们先前站立的地方。

  但。

  他低下头，看到缠绕在他指尖的绿叶微微摇晃，而在周围，全是更深的、更深的绿色。落水的人被捕落其中，这张生命织成的网，救下了所有人。

  都是枝条、藤蔓，或更粗的枝干都有。这让他想起了那一天，在公路上救回池寂的时候。

  是池寂……生了什么。

  就算是，这一次他也能……

  薄阎脑中转着模糊而飞快的念头，他不需要去搜寻，顺着指尖的绿，便一路找到了世界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