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阳郡面积广大,张予之和6云谣出得广成郡,走了多日,尚离筅山脚下有些距离。
路上于一处集镇,看到人们议论纷纷,上去一凑热闹,猛然听到说的都是归弢拿下宕城、西南尽皆反赵、琰国狼子野心的阴谋告破诸般大事。
张予之又惊又喜,尖起耳朵听了半晌,不禁长舒一口气,真有豁然开朗之感,心里对归弢佩服得更是五体投地。
又感觉世事变化是如此出乎意料,本以为前路茫茫阴云密布,一下子却又峰回路转光芒万丈,真是跌宕起伏,让人喜不自胜。
6云谣得知爹爹在启临城入土为安,得了几分慰藉,盈盈含泪,遥向三鸿郡方向跪拜起来。
只是听说归弢指认自己为未过门的亡妻,又好不恼怒,大骂其无耻下作。
张予之细思原委,心里直犯嘀咕。而且这叫婉儿妹妹知道了,如何能不伤心。
劝她道:“弢兄这样做确实不妥,但不知你下落,也并非有意。他自认联姻,肯定是为了更加名正言顺地讨伐奸人,两军交锋,用些这样的手段,也是难免的。”
6云谣默默听着,不一言。
“看在他也是尽心为你父亲报仇的份上,就随他们怎么说吧,反正你又不是真的得嫁给他。”
“话虽如此,我总是气不过。要是见到他,非痛骂他一顿不可。”
“不,还是一辈子不要见到此人为好。”
6云谣胸口起伏不定,兀自气愤难平。
张予之进而道:“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也未必是他的意思。你父亲说的话只有柳二哥知道,他必是为了大局着想,才出此下策的。”
“这才不是什么下策,这招高明得很。”
说完这一句,6云谣红着眼,也不与他争辩了,只是哀声道:“我知道你一心袒护他们,反正就我什么都不是。。。。。。我父亲也死了,也没人再真心疼爱我。”
说着越伤心,眼泪夺眶而出,痛哭起来。
张予之见状,鼻子一酸,急道:“云谣妹妹,是我失言了,都是我不好,我是蠢笨之人,不知道如何安慰你,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说回来都是因为我去得不巧,你父亲才遭他们杀害,我定不会放过那些仇人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终有一日,为你父亲报仇雪恨。”
6云谣眼中全是泪光:“你说要保护好我,是因为心生愧疚么?”
“这。。。。。。”
张予之支支吾吾,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生怕再说错话,刺激到她,一时好生为难。
6云谣抹去眼泪,坚决道:“此事也不能怪你,他们潜伏在我爹爹身边,迟早要动手的。你不必因此自责,反而觉得必须弥补于我一般。”
“不是,不是,也不是这样。。。。。。”
张予之赶忙挥手。
6云谣内心五味杂陈,可终究不愿见他为难的样子,努力自己平复着心情。
张予之只得静静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就这样一直站着。
良久,还是6云谣先打破平静,勉强笑道:“我知道你心肠好,事情已经过去了,说多了也只是胡思乱想。这会儿界玉关也不必去了,我们快赶路去筅山要紧。”
张予之看着她的背影,好生过意不去,一路默默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