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脸皮真厚……谁答应你下辈子了?”
骆昭翊指了指她的腹部,神秘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答应了,他告诉我的。”
穆双涵手一抖:“……”
大悲大喜交替,她家殿下该不会被刺激疯了吧?
看她一副惊吓过度的呆滞模样,骆昭翊心情骤然明朗了起来,戾气郁气都渐渐消散。
穆双涵眨了眨眼,眼中划过柔和的笑意,时间会冲淡一切,以后……会更好吧?
大雨过后,清新满人间,树叶上水珠滴下,溅入水中,漾起阵阵涟漪。
繁盛的帝都,街道上人群又开始活络。
然而,不等喧嚣进耳,就闻钟声自皇城发出,一声比一声响亮悠长,沉闷肃穆,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停住脚步,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因为这钟声寻常时候绝不会敲响,一旦敲响,那代表着宫中有极为重要的人去世了。
几乎同一时刻,在朝为官的,亦或是帝都中的皇亲国戚都匆匆带上了孝,紧急勒令拆除家中一切喜庆的装饰物,协同夫人急急忙忙的都往宫里涌。
文帝和皇后在凤仪宫被烧死,尸骨无存,殿前,唯有合葬而立的衣冠冢。
骆昭翊穿着一身孝服,跪在最前头的地方,身后哭声震天,唯有他平静的不可思议。
骆廷靠他最近,低声道:“你伤势未好,如果不舒服,不妨找个借口回去歇着……父皇最放心不下你,这些虚礼他不会怪罪的。”
“没事,二哥,我心里有数。”
骆昭翊淡淡回了一句。
骆廷便不再多言,只是时不时的盯着他。
“殿下,太后娘娘来了!”
德福忽然跑过来通报了一声。
自从淑妃和骆苍谋逆,再到文帝和皇后出事,太后大受打击,几乎一病不起,骆昭翊怕她再有个万一,专门安排了太医住在长寿宫,原以为太后来不来,没想到还是拖着病体过来了。
太后脸上带着病容,眼睛红肿,很是憔悴的模样。
“祖母……”
骆昭翊伸手要去扶她,却见她双目没什么焦距的模样,对不准他所在的方向,心中一惊,连忙问:“您的眼睛?”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身边嬷嬷小声回道:“太子殿下,太医说太后娘娘是哭得太多了,以致双目失明……”
骆昭翊心中大恸,太后听着动静抓住他的手,拍了拍,语气分外心酸无力:“你父皇……就是太痴了,怎么说他都不听,哀家这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昭昭,哀家不求什么了,只盼你们莫要步上他的后尘,都好好的,成吗?”
情深不寿。
太后其实看得比谁都透彻。
骆昭翊看了不远处的穆双涵一眼,低声道:“祖母放心。”
太后闻言,眼泪又掉了下来,身边的嬷嬷连忙劝阻,递上帕子,“太医说了,您再这样哭,眼睛可好不了了……”
骆昭翊扶着太后上前,所有人俱是俯身恭迎。
帝后的丧事虽礼数周全,却算不得大张旗鼓,骆昭翊名义上为太子,实际上百官已连着上奏请他登基了,毕竟先前骆苍谋逆风波未平,帝后俱丧人心惶惶,很多事堆着也没处理,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骆昭翊在孝期间事事亲为,送棺下葬也都亲往,驳回了所有奏疏,坚持一月孝期后再行登基。
唯一一件让太后欣慰的就是太子妃有了身孕,只不过在帝后丧期,加之时日还短,并未公开,也只有少数人得知了消息。
连着一个多月,穆双涵醒来时,骆昭翊早已出门,晚上歇下了他才回来,两个人都没什么机会说说话,穆双涵处在孕期,心情起伏大,对上骆昭翊时笑容明媚,等他出门便有些郁郁寡欢了。
因为想见的人陪不了她,不想见的人却一大堆,这段时日里,来东宫拜见的人越来越多,还不是冲着太子,而是冲着她太子妃的。
有的能推,有的却推不了。
穆双涵在家中时名声不显,做了太子妃也很低调,没有多久,莫名其妙就传出了贤良淑德的名声,以至于在一群人眼里心里,太子妃就代表着好说话……穆双涵听春绵柳絮说起时也是无语了。
也不知是不是怀有身孕的缘故,越发烦躁,也越发没有精神,这日也就早早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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