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东西,花月就不担心了,继续靠在软枕上吃话梅。
没一会儿,门房来回话了,说送来的东西是两支金凤钗。
霜降拿过来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就想扔了去,结果被花月一把抓住,瞪眼问她:“咱们是家财万贯了不成?这等好东西也要扔?快去找匠人化了打成小金锭,以后还用得上呢。”
霜降:“……”
“主子。”
她试图解释,“这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人送来的,真留下了,不是给她长脸么?您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稀罕这玩意儿。”
“人分贵贱,金银可不分。”
花月摇头,接过簪子掂量一番,笑道,“既然公子都让咱们收下了,那便是要留着的,少说也有个几两重,能买上一匹好马。”
欲言又止,霜降替她觉得委屈,可看她这一点也不介意的模样,她无奈,只能领命下去找人炼金。
黎筠说,妇人怀胎到八九月,是最暴躁的时候了,霜降特意让人知会了李景允一声,言下之意您就少来吧,反正来了也是吵架。
可是,这人也真是天生反骨,不让来就偏来,碍眼地坐在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道:“徐长逸纳妾了。”
花月一怔,抬眼看他。
李景允哼笑着道:“纳的是国公府的庶女,才十五岁,他自己看上的,求了许久才到手,那宝贝的模样,没出息极了。”
“明淑夫人呢?”
花月问。
“她自然还是正室。”
李景允道,“毕竟是糟糠之妻,下不了堂的。”
想起明淑,花月觉得感慨,她是陪徐长逸长大的女人,很多次酒宴,她都会在徐长逸身边帮着提点,告诉他怎么做更妥当,比起夫妻,更像是长姐。
然而,明淑看徐长逸的眼神,可不是看弟弟的,她是因为喜欢,才会一直帮扶陪伴他。
可惜,徐长逸这样的纨绔子弟,喜欢的永远是年轻柔软的小姑娘,能把他当靠山,而不是让他觉得自己永远长不大的童养媳。
“你不夸爷两句?”
李景允冷不丁地开口。
花月回神,不解地看向他:“夸?”
“与爷同进同出的这几个人,除了温故知,都是妻妾成群的了。”
他抬了抬下巴,“只有爷,还守着你一个。”
“那倒是,爷提醒妾身了。”
花月恍然起身,“妾身该去给夫人上柱香。”
李景允:“……”
心里爆了几句粗,他无奈地抹了把脸,很想说爷不是碍着丧期,就只是看你顺眼,只想留你一个。但是看她这淡然的模样,说出去也必定被她怼回来,白找不自在。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忍了。
打从肚子大起来开始,李景允就鲜少再与花月同房,花月能理解,毕竟大着肚子,翻个身都不方便,尤其最近,半夜睡不着会翻来覆去地折腾,他自己睡也挺好。
但是不知今儿是怎么了,李景允突然道:“再添一床被子,晚上爷过来睡。”
花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您要是——不然去栖凤楼?”
困惑地看了她一会儿,李景允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脸色一沉:“爷不会动你。”
这么大个肚子,他看着都心惊肉跳,哪里还敢动?最近老是做噩梦,梦见她的肚子破开,流了一大滩血,他实在睡不好,想着过来看着能心安两分。
结果好么,在她眼里,他总归是没个好的。
“你放心,若真有什么想法,爷找谁都比找你强。”
李景允冷声道,“别操那没用的心。”
沉默地听着,花月垂着眼皮,也没反驳,只轻轻点了点头。
***
江南好风光,绿水青波,万里烟云,苏妙坐在画舫上捏着从京华寄回来的两封信,乐不可支。
沈知落坐在她身侧,一连看了她好几眼,抿唇摩挲着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