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脑袋清晰了一点,感觉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但瞬间,大脑剧烈的被活动了起来。阵痛从身体的每一处传递到大脑,传达出我被车撞到了的事实。
“怎么了啊啊啊我!我到底怎么了!好痛!!!好痛!!”
身体动弹不得,皮肤如同身处火山岩浆之上灼烧!全肌肉感觉被一个肌肉猛男般撕扯!骨头仿佛被放进了碾碎机中碾压!
救救我!拜托,无论是那神或者是那极恶的杀人犯,杀了我吧!我想哭,大喊,但我做不到,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极痛都如同地狱恶犬般狰狞的啃食我,不或许那是一种宽恕,如果有死亡女神,我多么希望她把我给带走!
漫长的疼痛,无尽的黑暗,这或许就是那传说中的地府的那第十八层炼狱。
人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可能是循序渐进,也可能是忽然之间,死亡同样也是,最大的区别不过是之前的感观而已,一个是短暂祥和的安眠,另一个却是长久的折磨,虽然之间的时间相同。
中间也醒过。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如同空中一缕清风,划过了我的灵魂,无影无踪,却深刻灵魂。模糊间白衣在眼前闪烁,我想可能是天使吧,否则我的疼痛不可能会消失的。
“啊!!!”
“呜~~”
灵魂被惊醒,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不!是空的,黑暗都没有!
猛的,如同电影中的时间穿梭,又或是电梯的启动。声音!对不知是谁的声音连同着我的灵魂,如同巨人般的力量拉扯着它,如耀眼的光,心脏的跳动,照进了虚无,打破了镜子。
我看到了,我笑了,我哭了,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是啊!——老妈,老姐,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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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七日后,儿郎还乡时。
世间或许真的纯在灵魂吧,否则我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出现—我看不见自己,只知道自己纯在。
我清醒在坟地上,看清上面的文字才现那是我自己,上面只有只有孤零零的一串名字,但很干净,香也还没有燃尽,饭菜在一个碗里,我想还热着,她在时重来不让我吃冷的饭菜
我想我妈了。
停在门口,里面悄然无息,贴近房门,我不清楚该如何进去。心或许还在跳动,带动了我灵魂。
家里有一点乱,地板上还有脚印,厨房里的残留也没有处理。老妈平时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人啊,她的鞋子上的泥已经嵌入了她的鞋缝里了。
我看到了她—在我的房间里,在沉默。本就是一个被生活说折磨的坚强的妇女,是以她小小的身躯撑起这个家却任然坚挺的脊柱如今却弯了,本应该坚毅的轮廓松软了,变得很小,很脆弱。
我多想抱抱她,想我小时候的她一样。头的颜色被之间的白相应的淡漠了许多,劳累至今的黄黑色的脸上因为那不合适的红肿,以及深沉的黑色眼袋,是那么的白。
她是无声的,我也是无声的,但我却是无法哭泣,心却很痛。
门响动了起来,妈听到了,起身向客厅走去,颤颤巍巍。是老姐们来了。
我的房间还是老样—麻雀房,但比我在的时候干净多了,那些本应该积满灰尘的书架和书如今一尘不染。真该死啊!为什么这么高,这么多!
慢慢的,我看着来家里渐渐来少的客人,以及正在恢复日常生活的老妈和丝毫未变的世界,仿佛一切都慢慢的回到了正轨,太阳也依旧明亮。
老妈找了一份保洁的工作,虽然有些累,幸好工作时间不需要
太久,到也挺适合她的。家里又恢复到了干净整洁,尤其是我的房间,她总是会进入我的房间里打扫卫生,很仔细,虽然偶尔会走神很久,然后慢慢的哭泣。夜里,她因年轻时干重活累活留下的病根本就容易失眠,如今更是在哭泣中寂寞的度过黑夜。
大姐已经有了小孩,侄子正在上小学,但总是抽出大半的空闲时间回家来陪着老妈;二姐夜晚也挨着她睡觉。在互相的照顾下,笑容也多了起来,但总是会戛然而止。大姐有时也会留宿,和妈们一起睡觉,但有时会抱在一起哭泣。而我只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们慢慢的走出我留下是阴霾。
我清楚,我的死亡不可能改变地球的运行,却在她们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深沟。在未来,当一切都已经蒙上了尘埃,或许我的房间依旧清洁。
我纯在与世36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