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看着那把刀身蹭亮的匕却不动,能活着谁想死!
他也曾想过如果自己当了皇帝必能比他父皇做的好,也许并非毫无转机?也许将来有一日他也能扭转局势?不再受人钳制,只要他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顾时笙见他怂了,便捡起来床上的匕插入腰间的刀鞘道:“你能想通了就好。”
他捏住萧洵的下巴望进他如墨的瞳孔,勾唇道:“只要你乖乖听话,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少不了。”
萧洵嫌恶的拍开他的手,也不跟他计较,自顾自的开始宽衣解带。
萧洵看着他将身上厚重的盔甲卸了,把衣服脱的只剩一件松垮的暗红色里衣,顿时有些心慌:“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顾时笙哼笑一声:“自然是睡觉!”
萧洵环顾四周了一下四周,将军的营帐也是如此简陋,只有一张床,他咽了咽口水:“你在这睡?我去哪?”
顾时笙不理会他,只翻身在他身旁躺下,萧洵抱膝往里缩了缩,好似对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恨不得离他三丈远,他不敢相信这活阎王要跟他挤一张床。
萧洵不满道:“你就不会去别处睡吗?”
“你去别处睡吧!”
顾时笙侧身背对着他。
萧洵闻言,立刻就要起身下床,却听顾时笙幽幽道:“希望明日看见你的尸体不会太难看,记得死利索点。”
萧洵刚想跨过他下床,闻言手脚僵在了半空,他问道:“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我,谁都想你死,你要是活腻了就出去吧!”
萧洵闻言才蹑手蹑脚的退了回来,坐在里侧,盯着顾时笙的后脑勺,对方说的没错,只怕北梁军的人都想杀了他然后拥护顾时笙当皇帝。可是这么个活阎王睡在自己身侧,他怎么敢合眼?
萧洵警惕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直到那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萧洵才放松了下来。
长夜漫漫,他也不知坐了多久,直至困意袭来,他才窝在角落沉沉睡去。
那一夜他睡的极不安稳,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冷妃娘娘难产了···”
小小的他站在芍药宫的门口,听着里面传出压抑的惨叫声,那声音似乎是被堵住了嘴,呜咽在喉咙里的声音,他无助的流着泪,看着宫人们一盆盆的往外泼着血水···
他从不知道人的身上可以有这么多的血,他只觉得寒意不知从何而起,他低着头,拽着衣袖,一言不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煎熬,直到婴儿的哭声传出,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宫女将他唤了进去,他才看到奄奄一息的冷雨薇。
她盖着厚厚的被子,却依然能闻到被子下隐隐透出的血腥味,即便他没有掀开被子,可他却知道被褥下的人肚子上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渗着血。
“洵儿···”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萧洵的手握住,她手上全是汗水,明明都在颤抖,却还是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交代他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睿儿,她说,睿儿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
***
次日
天才蒙蒙亮,萧洵就被营帐外轰隆隆跑马的声音吵醒了,他仿佛还未从那场噩梦中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水雾正对上顾时笙那双深邃的眸子。
顾时笙见他醒了,挑了挑眉。
萧洵茫然的看了眼前人半晌,脑子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他咽了咽口水,待反应过来当前的情况后,就差弹起身来。
“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萧洵没好气道。
顾时笙看着他的眼眸中的水雾,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梦,都能哭成这样,他好笑道:“你抱这么紧干嘛?”
萧洵闻言才现自己正像只八爪鱼一样抱着顾时笙,小腹的地方还顶着个梆硬的东西,他正想骂他是不是有病?睡觉还带着匕!话还没出口,他立马想到顾时笙昨日明明脱的只剩个里衣····那这个东西···
萧洵瞬间头皮麻,反应过来后立刻嫌恶的撤回手,迅往后退开,仿佛干了什么恶心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