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娆私心里,却不想裴润再这么漂泊辛劳了。
毕竟,他先天不足,素有心疾,继续如此操劳下去,与自杀无异。
“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
阮娆擦了擦眼角,笑着道。
“如今寒潮已过,水患也退了,南边的瘟疫也被三叔给的方子控制住了。北边的匈奴被我爹和大哥打得不敢露面。你大哥曾说要用十年平四方,十年养民生。如今第一个十年快到了,大盛终于做到海清河宴,你功不可没。接下来,你也可以歇歇了。”
裴润笑了笑,垂下了眼眸。
“我只能做个千里眼和传话筒,真正让大盛四海升平的,是我大哥。大盛战神和摄政王,这两个身份他都做到了极致。”
阮娆叹了口气。
“都是拿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换来的。不过是为了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百姓罢了。”
“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你大哥已经在交接政务,打算让淳儿亲政了。”
“这之后他也就是个赋闲在家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不插手皇帝的政务了。小润,你也是时候该回府团聚了。别忘了,国公爷说过的,裴家子孙永不分家,齐心协力。”
“小润,这也是你大哥的意思,他打算把你调回上京,继续在中书省供职。”
裴润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顿时一愣,显然还没做好准备。
“我……忙惯了,若是闲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我没有大哥那般收放自如。这件事,我去跟大哥亲自说。”
说完,他行了礼,转身就要走。
阮娆却用一种心疼又扼腕的神情看着他的背影。
“小润,纤娘她,等了你五年了。”
裴润身子一震,霎时顿住脚,背影有些僵直。
阮娆在他身后叹了口气。
“纤娘那姑娘自从五年前跟着6宇去救治鼠疫,回来便魂不守舍。我听6宇说,你们私下曾见过一面,可有此事?”
裴润喉结滚动,垂下了眼眸。
“是。”
五年前,郢州水灾频,又逢鼠疫。
他所在的丰安县也在受灾之列。
朝廷派人来赈灾,还拨了太医署的人过来救治,6宇身为右院判,自然责无旁贷的来了郢州。
6时担心弟弟,也携家带口的来了。纤娘就是在那时候跟他见了面。
那时候,他日夜操劳,鼠疫刚得到控制,他自己却染上了疫病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