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么不堪一击,可又那么傲慢,那么不屈服,不肯平等相待!
岱钦俯下凑近,胡须剐蹭沈鸢的脸颊,她抬起手,指上的玉戒抵在岱钦颈旁旋转滑动。
是他的玉戒。
他猛地抱起沈鸢,走向里侧。
自从击退大余人之后,岱钦的政务更加繁忙了,他要整顿军队,要盘点军力,还要安排亲王加强属地的防守。他每每回来得很晚,也有几次会找她。
他对待她并不算温柔,没有亲密无间的耳鬓厮磨,没有和风细雨的安抚慰籍。他少言寡语不表达情感,有时动作难免粗鲁,他只求让自己满意,很少关注到她的需要。
但沈鸢都坚持过来了,第二天她起来穿上衣服,淤痕就会遮盖得完完全全。
时间久了,她还能对玉姿指着淤痕自我打。但她从不在撒吉面前这样,毕竟她和玉姿还算是患难与共,可撒吉态度总是淡淡,很恭敬但也很疏离,对待沈鸢,像是历经世故的嬷嬷对不懂事的小姐。
沈鸢像往常一样穿过几个营地,站在坡道上远远地看士兵操练。
有时岱钦会在,坐在最前方看他们操练,他的身边跟着得力大将,还有文官。
沈鸢注意到,中原来的杨清元似乎很受岱钦的器重。他和大臣们讨论问题的时候会点名杨清元提建议,独自沉思的时候偶尔也会提问杨清元,甚至闲暇时也会让杨清元跟着。
这个杨清元,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笑容淡淡气质温煦,桃花目濯濯唇色绯然。是她们江南女子最喜欢的长相啊!
可他易了主,苏武牧羊,他却不能,令她侧目。
这次杨清元看到了她,四目相对的刹那,沈鸢挪开目光。
杨清元却走上来,行礼道:&1dquo;天气寒凉,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鸢道:&1dquo;不要紧,我只是随处走一走。”
杨清元直起身子,神色里浮现担忧。&1dquo;还请殿下回去,不要走得太远。”
话中似乎有话。沈鸢转回脸凝视他。
&1dquo;是出了什么事了?”她问。
杨清元道:&1dquo;只觉得外面不够安全,为着殿下安危着想才斗胆建言。”
大余人已被击退,短时间难以再来,还能有什么危险呢?沈鸢不明白,隐隐觉得不安。
可这个杨清元不肯说得太明白,他还是像中原的读书人们一样,说话从来藏着三分,要人去猜去悟。
&1dquo;到底怎么回事?”沈鸢直截了当地问他,她猜不透,就得命令这个人告诉她。
杨清元只好答:&1dquo;殿下来朔北,大余即出兵,现在朔北的将士们都知道了背后的缘由。”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几日沈鸢出来,两边的士兵和牧民都会拿异样目光瞧她,直挺挺的,毫不避讳也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