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的目光忽然顿住。坐在最外侧的一个人与沈鸢一样,行为举止慢条斯理讲究文雅,与他人格格不入。
杨清元抬头与沈鸢对目,然后微微俯致意,他面色平和淡然,并不觉局促。他身旁众人已喝得微醺,怀中舞女更是频频倒酒。他身处此间,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中原文人的风姿,却好像乐得其所泰然自若。
沈鸢忽然想起那次她问他的那个问题:
&1dquo;你在这里,又是如何融入的?他们不恨你,不防你吗?”
她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帐内的酒气渐渐充盈,马奶酒的气味浓重,一阵阵飘进沈鸢鼻中,沈鸢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感到月事的阵痛正在不合时宜地攀升。
她本不是会痛经的体质。但来漠北草原寒气入体,已经连续闭经两月了,这次天气回暖才真正回了一次血,却不成想一来就感受到了强烈阵痛。
&1dquo;玉姿。”沈鸢转头轻唤。
玉姿即刻凑近。
&1dquo;给我拿个暖袋。”沈鸢凑在她耳边轻声说。
玉姿一点就通,Ban看着公主略略白的脸,她踮起脚尖侧身贴着帐壁往外走。
&1dquo;你的脖子。”低沉的声音传来,让沈鸢一怔。&1dquo;你的脖子怎么样了?”
少言寡语的岱钦终于再次开口,半月以来他第一次询问她的伤势。
&1dquo;好得差不多了。”沈鸢答。
岱钦点头:&1dquo;那就好。”他转过脸望她,想说什么&he11ip;
然后又把脸转了回去。
沈鸢:&1dquo;&he11ip;”
案桌倾倒酒水洒地,银盘金樽稀里咣啷滚了一地,一众坐着的人中赫然站起扎那高壮的身影。
&1dquo;臭表子!”扎那恶狠狠地怒喝,一只手猛地抓上玉姿的头顶将她髻全数攥在手里狠狠向后一拽。
&1dquo;啊!”玉姿痛得惊呼。
就在刚刚,王妃的侍女路过扎那时被醉醺醺的他一把搂进了怀里,玉姿挣脱之下踩疼了他的脚,他气急败坏要置她于死地。
&1dquo;住手!”
沈鸢站起来,高呼止住扎那的拳头。
这下扎那看清了,他手里的奴婢是沈鸢身边的人。看着沈鸢的面容,再看看玉姿的面容,扎那的暴怒变成了无法消解的恨意。
一个个中原人,一个个中原人来和我作对!咱们朔北的土地上都要他马的被中原人占领了!
扎那的心要炸了。
他手提着玉姿的头,挑衅地说:&1dquo;怎么?我连教训个奴婢的权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