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懵懵然答道。
姜韵笑着睨她一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低声道“我与太子成婚早,嫁过来时,秦王还没出事。”
见沈幼莺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些,姜韵方才握着她的手低声继续道“那时候的秦王不过十五六岁,在人前是很端重的模样,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很桀骜不羁的性子,若是在宫中拘得烦了,便会乔装打扮溜出宫,来寻他大哥喝酒。”
回忆起往事,姜韵脸上带了些怀念的笑“那时候我身体还没现在这么差,每回都要给这喝得酩酊大醉的兄弟二人收拾残局,还要为秦王遮掩行踪。次数多了,秦王自己大约也不好意思,后来再来时,便会带些海外回来的新奇玩意儿,算是贿赂我。”
沈幼莺听的认真,顺着她的描述想象了一下,却实在想象不出少年薛慎的模样。
她认识的薛慎,或许不似传言中那般凶煞可怖,但也是喜怒无常,难以揣测的。
“我知道秦王现在名声不好,因为双。腿残疾,脾性也变了些……”
姜韵留意她的神情,立即觉了她的疑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但一个人再怎么变,内里的东西是根深蒂固,是不会轻易动摇的。或许你现在还没有现,但若是你多瞧瞧他做的事,便会觉,他并非传言那样不堪。”
沈幼莺大约知道她同自己说了这么多,是想说什么了。
她微微垂下头,想起薛慎人前维护她的那些举动,低声道“我知道,王爷也并非全如传言那般……”
姜韵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你别怪我交浅言深,我是听太子说了些你们二人之间的相处,觉得你并不似其他人那样畏惧秦王,才贸然同你说了这些。你同6家的婚事,我也听人提起过,但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有缘无分的憾事太多,倒不如好好经营当下。”
“我们女子这一生,大多身不由己。这桩婚事或许并不如你的意,但若有心经营,纵使不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是过得。我同你说这些并非想指点你什么,只是想着你对秦王的了解多了,或许夫妻间能更亲近些,这样秦王身边能有个真心待他的人,你自己也能过得更舒心。”
沈幼莺有些诧异地望向她,没想到太子妃竟如此心细,旁人都没有觉她和薛慎之间的生疏,她却察觉了。
甚至还照顾到了她的心情,并没有挑明了说,只是委婉地开解。
沈幼莺瞧着她,心想这样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难怪太子迟迟没有子嗣也不肯纳妾。
又想起谢清澜无疾而终的情愫,不由为谢清澜叹了一口气。
“嫂嫂的意思我明白的。”
沈幼莺轻声道。
见她是个通透之人,姜韵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反而将一旁的食盒拿过来,摆出几盘果子点心“这是楚王府的厨子做的,手艺很是出众,我特意带了几碟来,你尝尝鲜。”
沈幼莺捏起一粒果子放入口中,初始是甜,但咬破之后却酸得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她囫囵吞下去,诧异看了一眼正面不改色吃果子的太子妃。
姜韵见她不吃,还以为她不喜欢,叫她再试试另一个。
沈幼莺有了心理准备,小小尝了一口,果然也极酸。
她越诧异地打量姜韵,目光转动间,却忽然留意到姜韵似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
因为久病,姜韵非常瘦,瞧着都快比纸片还要薄了,可偏偏如此瘦削的人,小腹却有些异常的微微凸起。
沈幼莺想到什么,目光不由定住“嫂嫂你……”
“嘘——”
姜韵觉她注意到了自己的肚子,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
她垂下眼眸,神情柔和地摸了摸肚子,笑道“还不到四个月,我身子不好,太子还没把消息往外传呢。”
沈幼莺顿时了然,难怪之前春日宴时太子还说要带着她登门拜访,之后却又忽然说不来了,原来是在养胎。
她轻声道了恭喜。
姜韵揶揄地看她一眼,道“你和秦王也抓紧些。”
沈幼莺红了脸,心想若是太子妃知晓她和秦王甚至都没圆房,或许就不会对她说那么一番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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