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人家扔回去。”
贾琏看薛蟠还要故作风流地闻一闻,心里恶心得不得了,见薛蟠过来忍不住后退一步。
薛蟠将那大红汗巾子窝成一团,扔了回去,讪笑道:“方才在大街上看琏二哥跟人匆匆跑来,以为有什么急事就跟过来了。”
“难为你了。”
贾琏见几个少年围着那涨红脸的少年叫他撩起衣裳系汗巾子,眼角抽了抽,拱手道:“不知诸位有什么误会?这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诸位怎在这边就打起来了?”
“你且问他!”
少年中的头目从腰后掏出一本书愤怒地丢在地上。
柳湘莲弯腰捡起来递给贾琏,贾琏翻了一翻,见是一本有标点的《赫连十三娘》,“莫非诸位不喜这标点?这不过是闲暇时看的书罢了,何必深究?”
“何必深究?你这话说得轻巧!自珍自重的赫连十三娘被这么一点,成了个腹内藏奸的!”
房在思冷笑了一声,因被黎碧舟瞪了,忙缩了头。
李谨缩着头,老实地过来辩解道:“在我看来,唯有这样才说得通。像是你说的那个法子,它前后自相矛盾了。”
房在思冷笑:“呸,谁叫你去点的。”
“……原来你们是为本淫、书打架。”
贾琏恍然大悟地再三翻了翻那本书,在黎碧舟的指引下,果然看见那李谨因是个“反”
赫连十三娘的,就有意多加了几点,叫那赫连十三娘说出来的话句句显得别有用心。
□□二字,立时令李谨、李诚不言语了,兄弟二人羞愧难当,旁人也就罢了,他们李家可是自诩规矩严明的,闹出这事,可不叫人笑话。
那几个少年也面有愧色地缩了头。
黎碧舟、袁靖风接了书去,不免也对李诚、李谨兄弟刮目相看,原当这二人跟李守中一样循规蹈矩,不想只是外头中规中矩,内里却跟纨绔子弟不遑多让。
“这书我原也看过。”
薛蟠忍不住来凑了一句,虽多次来京城,却还不曾进过国子监,此时站在门前忍不住向门内张望。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诸位随着我去我家酒楼里好生说话,到底错没错,大家伙君子动口不动手说清楚就是。”
贾琏心中惊叹不已,原来什么年代都有入迷的人。
“哼,谁少了酒喝不成?”
几个少年嗤了一声,唯恐事情闹大了叫家里人知道,赶紧带着随从走了。
剩下的两个少年,一个是头目,一个是房在思,大抵一个犹自在为赫连十三娘打抱不平,一个唯恐黎碧舟向房家告状,随着众人上了马一起向贾琏的酒楼去。
一群人眼看着进了花弄影,薛蟠忙道:“隔壁就是我家的,我且打人送了好酒来。”
说着就叫小厮向隔壁去拿酒来。
贾琏直接领着众人进了酒楼后院里的厢房中,令人烧了厢房地炕,又叫人置办了菜馔果碟来。
薛蟠见这屋子里许多东西上印着洋文,纳罕道:“我们家做买卖,也没见这些洋货,琏二哥是怎么弄来的?”
贾琏笑道:“这些并不是洋货,不过是印了几句洋文罢了。”
薛蟠笑道:“原来是这么着。”
既然已经破了跟王家的约定跟贾琏往来了,当即也不再装模作样地撇开,立时替贾琏招呼起众人来,“待我叫人请几个唱曲的姐儿来凑趣。”
这才瞅见一个约莫十岁的俊秀少年在,多看了两眼,得了个白眼才移开眼。
“免了,什么姐儿比得过赫连十三娘?”
黎碧舟戏谑地看向小舅子。
许玉珩、许玉玚也是满脸嘲讽。
房在思涨红了脸。
贾琏忙道:“何必再提这话?据我说……”
“不必说了,我们自己也会点!你毁我赫连十三娘,我毁你苏三!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看什么!”
小头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