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虽听不懂贾琏的话,但也早已知晓他将子嗣看得极为淡薄,见他哄孩子一样,又哄着洪和隆在床上睡觉,于是就又出了门向宝郡王院子里去。
在屋子站了站,就见宝郡王无耐地走了出来。
“问不出来?”
北静王问。
宝郡王无耐地说道:“他们攀咬着,说是周总制的人。其居心,实在险恶。”
北静王沉默了一会子,心知这会子不是猜忌同僚的时候,万万不可中了奸人的计谋;却又想,万一贼子就是仗着他们这会子不敢猜忌同僚,才有恃无恐呢?于是走了进去,望着地上跪着的五个人,一言不地取了五张空白宣纸来,就拿着印泥,将他们五人的指印一一印上去。
“王叔这是要做什么?”
宝郡王疑惑地问。
“既然问不出来,就将最不看不顺眼的那个报上去。”
北静王字字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
宝郡王略迟疑一番,就不再说话。
那被捆着的听北静王这样说,忙说道:“莫非王爷要颠倒黑白?”
“有你说话的份?”
北静王冷笑一声,“早觉得那人十分可憎,带累的士气低落,将他弄走才是上策。”
那跪着的五人紧紧地抿着嘴。
北静王心知方才那句话说对了,于是又说道:“况且那人方才那样假惺惺地呼唤救火,装的太过了。”
见那五人猛然睁大眼睛,就又说:“既然他们也说了是周总制,就将周总制交上去吧。”
宝郡王将北静王如何审案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叹服,叫人看牢了这五人,就与北静王去见冯唐。
冯唐听说是周琼装神弄鬼,闭着眼睛叹息一声,就令宝郡王写了秘折呈送到京城。
京城大明宫中,水沐收到秘折良久不语,好半日,才提笔批阅,随后说道:“将尚方宝剑赐予神武将军冯唐,若有人畏惧敌寇、扰乱士气,只管先斩后奏。”
“遵旨。”
戴权忙亲自去架子上将那柄装饰着龙纹的宝剑取下来,令锦衣卫快马加鞭送到南方。
冯唐接到这柄宝剑时,恰贼寇又借着羞辱南安王爷激南安王爷旧部出战,见南安王府家将又意气用事要领兵迎战,于是提着宝剑,先将南安王府家将斩杀在剑下,随后喝道:“还有谁要有违军令?”
众人见尚方宝剑在此,不敢再强出头。
冯唐又说道:“将镇海总制周琼拿下!”
冯家人闻言,登时就将军营里的周琼捉拿过来。
周琼到了冯唐跟前,就冷笑说道:“大敌当前,难道将军因几个跳梁小丑的闲言闲语,就要猜忌于我?”
冯唐冷笑道:“圣上有旨,镇海总制周琼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数月来,每每长贼寇志气,灭我军威风,如今将他拿下,押解进京处置!令宝郡王暂代镇海总制一职!”
说罢,就将手上尚方宝剑高高举起。
众人口呼万岁跪在地上。
杨侍郎瞧着冯唐好不威风,口中暗暗啧啧了两声,待周琼被拉下去、冯唐回了总督府,就走到贾琏身边,笑着向他挤眼睛,“你瞧宝郡王怎样?”
“只怕要做了封疆大吏了。”
贾琏低声说了一句。
杨侍郎怔了怔,笑说道:“也是,宝郡王虽不是皇后生的,但自幼长在皇后身边,这将来做个封疆大吏,也使得。”
这话看似褒扬,却又有些贬谪的意思。
“……这一来一回,拖了也有四个月了。”
贾琏用手遮着眼睛看了看天。
杨侍郎笑说道:“是呢,四个月了,也不知道老王爷受不受得了。”
说着话,就跟贾琏向总督府去,进了总督府,就见况晏冰紧皱着眉头站在大门内。
“总督大人等谁?”
杨侍郎问道。
贾琏也望了况晏冰一眼。
况晏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江西、山西都报了旱灾,江浙一带歉收,不知主上会否动了求和的心思?”
贾琏心下庆幸他先前请旨南下,不然这会子就轮到他为难了,“大人不用太过忧心,皇库里粮草不足,还有薛家呢。”
“薛家果然有那样多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