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烧引起的灼烫气息,距离极近地落进沈固若的耳朵里。
他忍着抬手去捏耳垂的触动,侧头看向正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刚才很自然得就这么靠了上来,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还存在着渴肤症的潜在问题。
但……沈固若一时半会儿看不出薄御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劲。
只能看出面前的人似乎烧烧得糊涂了,压根没有好好听他讲话。
沈固若重复了自己之前的回答:“我去客厅给你拿药。”
他们刚睡醒,肚子里一晚上没有进食和进水。
薄御直接吃退烧药的话,可能很容易就伤了胃。
“药还是等等再吃吧。”
他改了口,朝床上看去一眼。
不说平时沈固若缺乏运动,浑身的力气只有男生群体里的平均值大小。
这会儿刚睡醒,是身体最没有力气的阶段。
要他抱着薄御去床里休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可行。
沈固若综合考虑了下,手心去接住薄御靠在他身上的下巴,肩膀同时缓缓地抽出。
在薄御蹙起眉头,掀开沉重的眼皮,露出带着病态湿雾的黑眸,准备再一次扣住他的手臂,紧张他会就此走掉的时候。
“薄御,你先躺下。”
沈固若说着。
从薄御的大腿上下来,按住对方的两边肩膀,把人压进了对方身后的床垫里。
他扯起被子,盖到男生的身上。
薄御微微挣扎着要起身,被他压紧了被沿,身体的行动彻底封在了被子底下。
沈固若跪坐在旁边,倾着身,从上而下和躺着的人对视上,安抚道:“不要乱动,你躺着好好休息。”
薄御眼前是他垂落在额前的碎。
温和净白的面庞上是一张一合粉嫩的唇瓣。
说话间不经意抿到下唇,将薄薄的一层湿润染在上面,透着一股浅淡的透明色泽,把那抹粉衬得似乎更绯红了些。
薄御喉结微微滚动,烧引的喉咙疼痛,愈难以地吞咽。
沈固若见他不再挣扎着要起身,继续说道:“等等该吃药的时候,我会过来喊你起床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考虑,我会去做。”
青年的语调缓而慢,夹杂着哄人的意味,蕴含着静谧的安全感,轻易将人激起困倦。
薄御的脑袋本就沾上软塌的枕头,想再度清醒变得格外困难。
他的心跳却没有身体那么晕沉,重而有地敲击在他的胸腔,兴奋得莫名其妙。
青年的面庞从他眼前移去,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薄御强撑着最后的精神,被子底下的手试探地伸出,指尖没什么力气地勾住沈固若的。
沈固若直起身的动作顿住。
就听见男生断续的声音,意识糊涂地对他问起:“我要是、睡着了……沈老师会走吗?”
沈固若握住薄御的整只手,轻轻塞回被子底下:“不走,我不会丢下你走掉的,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朋友在自己眼前生了病,他不可能随随便便走掉。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沈固若对昨晚薄御浑身是血的模样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