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停,斩钉截铁道:“当然,也许他们并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但我们并不能就此掉以轻心,唯有做好万全准备,才能不惧风雨,以不变应万变。”
顾长思微有动容,看了沉荨一眼,随即垂眼沉思。
沉荨走回座位坐下,清了清嗓子,叹道:“其实顾校尉不愿跟我去骑龙坳,我知道还有一个原因。”
顾长思只低头不语。
沉荨瞧着他,轻声道:“顾校尉的父亲曾是谢家旧部,当年西北划开后,统领西境军一个骑兵营,但在八年前被西凉军围在蒙甲山翠屏山谷被剿杀,连尺骨也没能寻回来……”
她眼中现出悲切之色,喃喃道:“我知道你们虽怨吴文春,但觉得我爹当年太过无能,未能管束好部下也是惨事生的一个原因……顾校尉心里对吴家、对沉家有怨言我也明白,我希望终有一日——”
她顿了顿,坚定说道:“我能化去顾校尉心里的怨气。”
顾长思抬头看向她,胸口微微起伏,欲言又止。
沉荨沉默了一会儿,道:“言尽于此,我明日等候顾校尉的回音。”
“好。”
顾长思肃然应道,对谢瑾和沉荨各行一礼,转身出去了。
沉荨长叹一声,走到谢瑾案前,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埋怨道:“谢将军真不会待客,都不让人送盏茶给我,说了这么多口水都说干了。”
谢瑾笑道:“不想喝我的,你不会自己让人送茶来?再说你是客么?”
“你说,顾长思会不会随我去?”
沉荨眨着眼问他。
谢瑾颔,“我若是顾长思,早就被你说动了。”
沉荨走到他身后,伸出两条胳膊往他肩上一圈,笑道:“真的么?你不怪我抢了你的人?”
“人都已经是你的了,我还能怎样?”
谢瑾皱眉,“沉将军自重,青天白日的,这里是军帐……”
说罢,也忍不住笑了,正要伸手去握她的手,她却将手抽了回去。
“还有两个副尉,要不也一起叫进来说道说道?”
沉荨瞅着他,笑盈盈问道:“谢将军能否代劳?我可是负伤上阵——”
“咦?你是肩和腿受的伤,又不是嘴受伤,”
谢瑾嘴上一点都不客气,“你自己的人,自己去说。”
沉荨瞪他一眼,“一点也不知投桃报李,我明儿还给你操练骑兵呢。”
谢瑾板起脸,“不行,3天后再操练。”
沉荨往他腿上一坐,“我闲不住。”
谢瑾赶紧将她拉起来,“闲不住也得先养着——你别这样,我……有正事。”
“我又不想怎样你,”
沉荨掸了掸衣摆,不高兴道,“你慌什么?那我回自己营帐了,呆会儿那两名副尉来了,你让人来叫我。”
说罢掀帘出去了。
谢瑾瞧着她的背影,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出了营帐,上马往校场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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