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是不这里边有疯牛病菌?”
丁赫忽然道。
方语被问得一愣:“不能吧?怎么这么说?”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
丁赫百思不得其解地转头示意着。
方语顿时明白过来,差点没笑抽,只能以干咳掩饰。
高褆威意识到被当做疯牛,两眼瞪得更凶:“年轻人,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要自重。”
“我好歹也是省台副台长,亲自邀请,亲自安排喝咖啡,你说我没诚意?”
“我就算再没素质,喝咖啡也不像喝凉水似的没完没了,就跟几辈子没见过似的。”
还想跟老子互怼?老子怼到你怀疑人生。
丁赫暗自嗤笑着,撇嘴道:“一个副厅级而已,是不觉得很了不起,是不觉得高高在上?”
“你可别忘了,我们市长可是正厅级,从对等原则来讲,省台起码也不该随便派个低级的人来谈吧?”
“就算我们市长胸怀宽广,不计较小节,邀请方也得讲基本礼仪,整一个谈判团队,在正式场合会面,而不是廉价的小咖啡馆吧?”
高褆威急忙插话:“方市长说不喜欢乱哄哄的场合?”
“我们市长是嫌酒桌闹腾,但并没讲不要正规。”
丁赫抢白一句后,继续前面话题,“你刚才讲喝咖啡不能多喝,好像多尊贵似的,其实远不如山泉水清咧甘甜,我大口喝只是因为难喝,可又不愿意使你难堪。”
“要讲神之饮品,还是民族瑰宝——香茶,茶香四溢,唇口留香。”
“有些人把咖啡推崇备至,只是崇洋媚外的心理作祟罢了。”
高褆威立马抓住话柄,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记得方市长就挺爱喝咖啡的。”
丁赫不由得一愣:还有这事?误伤友军了?
不承想方语淡淡地说:“以前虽不觉着咖啡好喝,可也没意识到低端。直到去合原工作后,才觉出以前见识浅薄,现在一般根本不喝,太没品位,除非不忍使别人难堪。”
噗!
高褆威只觉得胸口被猛捅一刀,可又不便和方语掰扯,只能继续跟丁赫较劲:“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省台都比合原市台强百倍,收益分你们18%,已经是照顾多多了,你还不满意?你们不过就是先办了几天同类栏目而已。”
“而已?那叫开全国同类栏目之先河,是有里程碑意义的。”
丁赫狠狠纠正了一句,继续硬杠,“正因为这栏目绝无仅有,才好似和氏璧一样珍贵,也可比做金贵的千金小姐。”
“就因为千金小姐金贵,觊觎其美色才气者众多,其中也不乏自以为是的纨绔、二溜子。”
“这我们也不予计较,一家女万家求,谁让咱女子优秀呢。”
“可上门求亲者也得有点自知之明,也得知道些基本礼仪吧。”
“最起码得经过三媒六聘,然后由父母或德高望重者带着,拿上精心准备的重礼再登门求亲。”
“而不是派个毫不懂事的莽汉,礼节、礼仪都不讲,直接把人喊到近前,彪乎乎地说,‘你必须嫁给我,以后挣钱了,给你一点点好处。本公子可是省台的,就凭这一点,你就得感恩戴德’。”
“省台怎么了?省台既有达官显贵,也有仁人义士,可同样不缺街溜子、大傻帽。”
“我们好女不愁嫁,傻缺哪凉快哪去。”
就这一番话听下来,高褆威只气得面如猪肝,心率加,脸颊肌肉突突直跳。
正因为气冲斗牛,高褆威反而一时难以答对。
方语听得酣畅淋漓,大呼过瘾,可也不仅担忧,咱们是来洽谈的,不是专为谈崩的。
高褆威缓了好大一会儿,总算理智下来,语气也更为阴沉:“你口口声声讲礼仪,可你一个小小的科级,竟然如此冒犯副厅,这就是你领导教你的礼仪?”
丁赫不急有缓地怼道:“级别只是从政者的一个阶段标签,并没有哪条规定,副厅级不讲理情况下,科级只能听之任之,而不能据理力争。”
“我只知道,下级应该维护上级领导,在自己领导遭受挑衅时,必须坚决替领导还击,绝不做缩头乌龟。”
小东西,真是我的大宝贝,真耐斯!
方语都要忍不住击节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