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宿于宫中,一夜无眠。
我始终不明母帝为何厌恶我,明明我才是兄弟姐妹里最像她的孩子,明明我才是事事做到极致不为她添半分忧愁的皇女;
母帝不加掩饰的偏心,在兄弟姐妹纷纷出宫立府时,迟迟不肯将我放出宫。
宫内宫外,一墙之隔,我用了三年时间才得以越过高墙。
此刻再夜宿此地,心中憋闷。好似翻天覆地的改变只是一场梦,我还是被困在母帝掌心的“金丝雀。”
我烦闷从床上坐起,傅成竹也被我惊醒。他揉着眼睛随着我坐了起来“阿笙,你怎么了?”
他边说着边抱住了我。
他还是那般瘦弱,体温不断传到我的胸口。我垂头,单手扶额,低语“宫里向来是龙潭虎穴,在此处心中不安。”
他愣了一下随即轻轻拍打我的背,无言安慰。
这是心底的一道坎,纵然他人安慰也无济于事,他现在做的已经是他力所能及的最大地步。
一周后,何御史生辰设宴,请柬早早的交到了我的手里。我盯着手里的红色请柬皱眉,去还是不去?
不去,师徒一场,恩师不可负。
去,何清平必然会出现,何御史难免不会再提结亲之事。
我的食指与大拇指缓缓摩挲着请柬,心中仔细斟酌,没注意到手指沾染了一层红色。
这边鼻尖刚有着淡淡的药香,傅成竹便已经坐在我身边瞄了一眼请柬柔声说“殿下应该去。御史大人的寿宴,朝中重臣一定会悉数到齐。殿下在徽州便罢了,既人在盛京,不去就是拂了御史的面子,日后……难免……”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顾虑着傅成竹。
傅成竹轻笑握住我的手掌“殿下不必考虑我,我不会吃醋。”
听了他的话我是七分不信,他总是装出大度的样子最让人心疼。
思来想去,还是准备赴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我备了一份厚礼带着霜晨就奔赴御史府,我坐着轿子着实不舒服,平时在徽州战马骑着惯了,荣华富贵反倒不适应。
路过玄武街时十分吵闹,我让霜晨勒马停下问她“外面生了什么。”
霜晨跳下马车察看后回来回禀道“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家奴偷跑了出来,被主人家打了。”
我下了车,看着凶神恶煞的女人正挥着鞭子打在女孩儿身上怒骂“小杂种,还敢跑!”
说罢又是一鞭要打下去,我实在不忍直视快步上前一手握住用力甩下的鞭子,用力一拉鞭子就从那女人手里扯下。
“你谁啊!竟然敢管赫王府的事儿!”
我轻蔑的盯着她不作回答,俯身去扶那个女孩,弯腰之时象征皇室的白玉云纹玉佩露出,那女人倒是不傻,立马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盛京之中的皇室人数众多,可佩戴这个玉佩的就只有几位。
云澈自然排除,云蘩不可能出现,就唯有我,和她赫王府的主人云柔佩戴一样的玉佩。
“栗王……”
那女人声音在颤抖。
我让霜晨将孩子带到马车上,冷冷看着伏地的女人。
“栗王,这小女仆敢跑,这就是规矩……奴才也是没办法。”
“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