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矫情的。
陈继双手交叉,拉住卫衣衣摆,利落地抬胳膊向上拉拽,把衣服扔脏衣篓。接着是身上其他衣物,一件不落全没了。血管微凸的手背“啪”
地按开花洒的开关,一簇发白的凉水“哗”
地流淌出来,砸在地板上声音有点清脆又有些混浊。
站在水流外面感受到袭来的凉意时,陈继才觉出后悔,应该晚两分钟再脱丿衣服的,还得站这儿等热水。
十几分钟后,陈继擦着头发出去,目不斜视余光却立马锁定了人形目标。周絔行跪在床尾的地板上,脊背丝毫没塌陷,浴室门一开陈继就能将他尽收眼底。
周絔行手里没拿手机。
陈继在洗漱时,他并没有打开监控。
算他懂事。
心底暗暗松了口气,陈继吝啬正眼看周絔行,到床头柜拿吹风机。
“在我那边的床头柜。”
周絔行说道。
陈继:“让你说话了吗?”
凶完他从床尾经过,到周絔行那边的床头柜抽屉里把吹风机拿出来。
“呼呼呼”
地吹头发。
两分钟风停噪止,陈继把线缠把上,周絔行又说话了:“发梢还没吹干。”
陈继没好气:”
不吹了。”
“现在十一点半,你明天早上八点有课,现在对你来说是熬夜,马上就得睡觉,头发不能不吹干就睡。”
周絔行说道,“我起来去给你吹?”
“用不着你!”
陈继又把线解开,对着脑后继续吹吹吹。
他没怎么自己吹过头发,一直是被侍候的主儿,胳膊别扭地向后举几分钟只觉得难受。
侧面不远处一直射来一道毫不掩饰的目光,陈继更别扭了。
他用余光也反向盯回去。
周絔行今天穿的同样是件卫衣,全黑色的,胸口有白色的设计logo,有点像蓝天下的白云。
这衣服是陈继挑的,周絔行特别爱穿。
人模狗样的。
凭什么他穿这么多。
发梢终于干了,陈继关掉吹风机收起来,爬床上盖被子,关闭大灯:“你跪着吧。”
周絔行:“嗯。”
陈继闭眼:“别睡觉了。”
周絔行:“嗯。”
明早周絔行没课,陈继才这么放心。他心安理得地把脑袋全部缩进被子里,让周絔行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很快陷入梦想。
不做梦的人只要心里藏了事儿,潜意识也会心神不宁。后半夜陈继醒了,他半清醒半迷蒙地从被底探出胳膊摸手机,按亮夜间模式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