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白天,我们再出去寻访,一定能找到知情人。”
我不知班主为何对于我的事情如此热心,这种热心程度早已远远地过了我本人。我并非对自己的过去全无好奇,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遗忘过去?但我却感觉到心底深处的恐惧,那个老文书,他为何会指着我说:有鬼啊!有鬼。
到底他为何如此怕我,怕到这个田地?
说起来,我虽然不是一个绝色美人,也绝不至于丑到把人吓成这样吧?
夜深以后,姐妹们都睡了。
我却无法入睡。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淡淡的月色,听着露飞含义不明的噫语,烟飞略有些沉浊的鼾声,霞飞偶然会在睡梦中哭醒,问她梦见了什么,她自己亦是一脸茫然。
我东拉西扯地想着,想得自己的头都有些痛了。我叹了口气,打算躺回到床上去,就算睡不着,也至少比坐着呆要好。
便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喧嚣的人声。
我愕然,都这个时候了,人们早应该睡熟了,但听那人声,显然是有一大群人正在向着这里走来。
霜飞第一个坐起身:“为什么那么吵?”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露飞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打了个哈欠:“有人赶集吗?”
烟飞用力拍了她的头一下:“深更半夜会有人赶集吗?”
那喧嚣的人声停在高昌茶馆的外面,便不再离去了。深蓝的天空,也被火光映亮,显然来的人都举着火把。
然后我便听到有人高声喝道:“快把妖孽交出来。”
半梦半醒的霞飞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们是来要那个女鬼的。”
她一句话说完,便向着门外冲去,似乎是迫不及待要将女鬼交给外面的人们。
霜飞一把拉住她:“你梦游吗?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个女鬼是妖孽,看戏的人都以为是安排好的段子。他们又怎么可能是来要那个女鬼的?而且他们要她做什么?”
霞飞呆了呆,才完全自梦境中清醒过来:“那他们干什么?”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霜飞再次现出侠女本色,其实谁不知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但奇怪的是,大家心里都有点恐惧。
可能是受了日间那女鬼的影响,而且又是处身在这个远离中原的胡夷之地。虽然这里有许多汉人,但维族人更多。谁又知道他们叽哩呱拉都在说些什么。
我们面面相觑,喊声汹涌而至:“交出那个妖孽,再不交出来,就放火烧房子了。”
放火烧房子,不用那么夸张吧?
霜飞立刻带头冲了出去,我们几个紧随其后。
冲到门外,我便倒吸了口凉气,难道整个高昌城的人们都出动了吗?只见高昌茶馆门前,站着无数手执火把的人们,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汉族人也有维族人。每个人都高举着火把,群情激奋,我相信,若我们不出去,他们真有可能烧了这间茶室。
但奇的是,当我们一出现,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种十分滑稽的情形。因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形,而前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一步的时候,后面的人却不明所以。于是有些人被踩到了脚,立刻尖声惊呼了起来,有些人则用手推搡着,“别退了,别退了,挤着我的小孩了。”
为的一个人大声疾呼:“别叫了,全部安静。”
此时我才注意到,为的那人居然是县政府里的那个老文书。
众人似是很听他的话,立刻全都安静下来。
那老文书用手指着我,以一种极具煽动力的声音,颤抖着说:“妖孽,妖孽啊!”
众人齐齐惊呼了一声,无数的目光一齐落在我的身上。我身边的霜飞、露飞、烟飞也立刻向旁边让开一步,忽然之间,我便如同鹤立鸡群般地被孤立了出来。
真是一群不能相信的女人!平时还自称是好姐妹,大难临头的时候,立刻便明哲保身。
“打死她!打死这个妖孽!”
又有人极具煽动力的在人群中叫喊,这一声叫喊果然是一呼百应,立刻无数的声音应和着:“打死这个妖孽!打死她!”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长的那么像妖孽吗?
一个冷静的声音压过了众人的咆哮,“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个妖孽?”
班主神色镇定,步出茶馆,她一个人的声音便压过了众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老文书指着我:“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这世上哪里有死而复生的人?人死了便应死了,死而复生的,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班主冷笑:“她到底是谁?为何你会那么怕她?”
老文书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道:“她便是三年前失踪的慕雪小姐。”
班主眯起双眼:“你说她是失踪的慕雪小姐,为可又说她已经死了?难道是你谋害了她?”
我心里一动,为何老文书看见我的时候,会那么惊惧,那种神情,就算是看见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也不应该吓成那个样子?难道三年前,真是这个老头子想要谋杀我?
老文书默然不语,显然是被人揭穿了自己的秘密,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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