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眼睛,嗓音有点沙沙的:“贺……不疑?”
贺不疑看向她,没有说话。
冯又又走过来,仔细看他,在他以为她会问他怎么不睡的时候,她软绵绵的靠进他怀里,脑袋在他胸口委屈的蹭蹭。
“我做噩梦了,”
她伤心的说。
“我梦到独角兽也倒闭了,我真的穷哭了。”
贺不疑扶额。
“你把独角兽保护的那么好,独角兽不会破产,那只是梦而已。”
“那要是真的倒闭了怎么办?”
“我们还会东山再起的。”
冯又又呜呜叫:“我再也不要创业了,打工挺好的。”
贺不疑好气又好笑,还有更多的是怜爱。
“别胡思乱想,我抱你回去睡,睡醒就好了。”
“我不要睡。”
“乖。”
冯又又:“睡醒要上班,我不想上班。”
贺不疑哄她:“不上,明天你不上班,我去上。”
“真的?”
“真的。”
冯又又:“做梦真好。”
果然以为在做梦。贺不疑摇头,嘴唇浅浅勾起来。
他把冯又又抱起来,送回房间,他也没再出去。
温暖狭小的空间里,困意来袭。
-
第二天。贺不疑遵守承诺,没让冯又又上班,不过,他自己也没去,而是去了其他地方,拜访需要拜访的人。
公司的情形他在居家期间也基本了解和把握了,出来后,高管第一时间做了简略汇报,理数集团的围猎、舆论的攻讦他都清楚。
到已经被划成老建筑群的保护区里,他下车步行。长长巷道,青瓦白墙,偶有杏花垂落,墙内,是一户人家。
贺不疑走到侧门,“澄园”
的牌匾下。有人在那里等,对他说:“老爷子在下棋,请。”
澄园的门第前,往来无白丁,里面住的,是曾经在海城任过市长、后来升去北方的一位陈姓老人。
带路的是他孙子,穿个破洞皮夹克,眉目叛逆桀骜,气质夹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不大像这种家庭里养出来的。
“小不疑,”
陈老见到他,抬头一笑,“长这么大了,都快不认识了。”
贺不疑十分客气,弯腰伸手,让他在手背亲昵的拍了一拍,“陈爷爷。”
“元坤,你还记得不疑吗?”
陈老对孙子道,“你们小时候,岑阿姨带你们一起去骑马、打枪,你回来说要你妈妈给你生一个哥哥。”
“……不记得。”
陈老:“哈哈,记得就好,快去叫杯茶来。”
陈元坤沿着长廊行出数步,回头看,贺不疑已经在棋桌旁坐下,拿起了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