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乌林不信她的话,反问她:“我妈是不是让人来找过你了?”
倪梦顿了顿,唐乌林感觉好像她想给他肯定的答案,却听她说:“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谈恋爱是我们自己的事,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唐乌林笑了,是冷薄而苍凉的笑。
他逼近一步,握住她冰凉的肩膀,质问她:“什么叫‘你要过自己的生活,希望以后相互不打扰’?和我一起不能过生活吗?跟我谈恋爱是一种困扰吗?”
倪梦本来就瘦,唐乌林大半个身子都罩住她,将她衬得更瘦了些,仿佛精致的娃娃。
她凝视着唐乌林的眼睛,笃定说:“的确很困扰。很新奇,但是很不自在。我不喜欢这种的生活。唐先生,我有权利选择我想要的生活,对吗?”
唐乌林半晌说不出来话。
很新奇。
她只用“新奇”
评价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好像只是想玩弄一下感情而已。
唐乌林喉咙有浅浅的刺痛感,他根本无法将倪梦的话复述一遍,那几个字像绵密的针,滚过喉管扎得人肺腑都疼。
倪梦拂开唐乌林筋脉蜿蜒的手臂,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灯红酒绿,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归隐山林。虽然唐先生很优秀,但是并不代表我也为唐先生臣服。不早了,我要上去了。请您也早点回家。再……”
习惯说的“再见”
两字到底没说出口。
还是再也不要见吧。
唐乌林脱下外套,强硬地裹在倪梦肩膀上,刚才握她肩的时候,凉得可怕。
倪梦明显不想穿,唐乌林牢牢按住她脱外套的手,声音低哑:“穿着。”
音落,他上了车,驱车离开。
倪梦脱下唐乌林的外套抱着,熟悉的草木味在鼻尖蔓延开,她的眼圈一点点红起来。
初尝情爱,味道是那么的酸涩。
难怪说初恋难忘,开始的迷惘,经历的短暂,结束的猝不及防。
倪梦悄悄呼出一口气,把胸腔的郁闷排了出去。
现在还没有时间悲春伤秋,还有个更让她头疼的小家伙在呢。
倪梦回到家,安安小朋友烫了手,爸爸妈妈忙前忙后给他处理伤患处,都没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件多出来的衣服。
殷雪梅听到倪梦回家的动静,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梦梦,这么晚了,下楼干嘛去了?”
“下楼丢垃圾。”
倪梦随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其实很想跟爸爸妈妈讲她的事,但……也是只是让他们徒增烦恼吧,她至少要自己先想好怎么处理,再去解决,她的事情,不该由父母去左右。
倪梦给叶思凝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她压低声音说:“思凝,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叶思凝还在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嗨歌,她嚼着口香糖问:“什么事?你跟唐乌林表白了?”
倪梦:“不是。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