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江涌在松鹤楼设宴为陈唱送行,他知道陈唱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是以此时要进一步跟陈唱拉近关系,松鹤楼是陈唱的产业,在这里举行送行宴最为合适。
江涌的热情让陈唱充分见识了官场上烧冷灶的一幕。
松鹤楼的邱掌柜和伙计们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陈郎君即将远赴北周,但见陈唱和江涌的熟络劲,便是惊讶不已。
邱掌柜毕竟见多识广,知道江涌的身份,陈郎君竟然和侯官结交,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一头扎进了灶房,吼道:“都把你们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今日的酒菜务必要做到最好,不能让江大人失望。”
雅间里,酒酣耳热之际,江涌笑嘻嘻地凑到陈唱面前,低声道:“陈郎君,本官在京城的兄弟已给我送来消息,京城要调我去南方,听说要升上一级。”
陈唱不知江涌的官再升一级是多大的品秩,看江涌满面春风,想必是个不小的官儿,再说要回的毕竟是京城,比起江陵这三国交界之地,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忙拱手道:“恭喜江大人,贺喜江大人”
。
回到了京城,就回到了权力中枢,对于江涌而言,无异于连升三级,最重要的是江涌即将负责的是针对北齐和北周边境上官员的稽查,那里虽然不如江陵的官吏这般富裕,但容易立功,只要抓到有官吏和北齐暗通款曲,就是天大的功劳。
江涌喜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连摆手道:“小声些,小声些,诏命还没下来,可说不得。”
他看看陈唱,继续道,“只不过主人让你做的跟我是不同的事情,你需留在京城,我不能再继续帮你了,你要多保重啊!”
确实是要多保重,对于不久之后的京城之旅,陈唱有些忐忑,北周正是权力斗争的关键时期,若是自己卷进去,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想到这儿陈唱勉强一笑道:“江大人对在下的的关爱栽培,陈唱实是感怀于心,无以回报。”
江涌瞧他神思不属的,不禁呵呵而笑,他在陈唱肩上捶了一拳,亲热地道:“大丈夫志在四方,陈郎君比我更有前途。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其实我跟你说吧,当日你若是跟小国公提了去京城的事,早就去了,决计不会等到此时。”
不待陈唱答话,江涌又道:“陈老弟啊,你不老实,家里有楼小姐那么漂亮的妻子,那驸马府中的灵儿小姐又该如何安置?这些事你要及早做好打算才是。”
陈唱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懂大人的话?”
江涌把嘴一撇,斜着眼睛道:“陈老弟啊,你不老实,此事已尽人皆知,还要瞒着我么?嘿嘿,也难怪你藏着掖着,那水灵儿除了出身差了一些,论样貌长相还真的不输你的大房。你不要误会,为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你人去了京城,放着如此一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儿在江陵,相隔千里,怕是不妥。”
对于水灵儿的安置问题,陈唱也不是没有想过,王大小姐心地善良,对水灵儿极好,但让她一直寄人篱下始终不是回事。
原本想着自己安顿下来,便将水灵儿接出来住,但眼下形势发生了变化,自己去往京城吉凶未卜,带着水灵儿若是有个闪失,自己追悔莫及。
想来想去,还是将水灵儿留在江陵最为妥当,只是王大小姐长了一副男儿心思,自然不懂得水灵儿所思所想,在水灵儿苦闷之际亦是不会予以开导,这点倒是陈唱极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