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真往景和宫去了?”
季芜在石径上走,顺手折了一朵开的正盛的木槿花,吩咐道,“去,将这朵花给帝师送去,”
木槿花在秦国寓意顾念旧情,折花相赠,别有深意。
“是的,陛下,看清楚了,已经派人盯住了,”
侍卫毕恭毕敬的俯身回答。
季芜望着攀附在宫墙上的丛丛木槿花,沉吟须臾,冷声道,“往帝师身边加派些人手,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从凤歧担任帝师以来,一举一动皆可在秦国掀起风雨,而这次的科举改制更是一道惊雷,文官,武官有如水火不相交融,褒贬的声音不相上下,誓要争个你死我活。
而季芜任由百官在朝堂上吵翻了天,依旧是浑然不在意,全身心相信凤歧的模样。
有了国君的坚定支撑,凤歧提出的制以摧枯拉朽之势迅施行了下去。
与此同时,旧世家贵族的利益被触动,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想要凤歧下台的有权势之人越来越多。
季芜不紧不慢的往寝宫内走去,表面上仍旧是一副不羁的模样,实着心跳如鼓点,神经绷的紧紧的。
在这个世界,原身身边的人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不能露出一丝错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任务失败。
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再将殿门关的紧紧的,季芜横成大字躺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的布局谋划。
身下枕着柔软的寝被,一松懈下来,深重的倦意袭来,季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此时武试正式结束了,凤歧宣布完最后的名次后,手中拿着一朵木槿花,在众人眼前踱步离开。
“木槿,木槿……”
凤歧低喃着,猜测季芜给自己送花的深意,是要提下自己小心什么?
一时间毫无头绪,凤歧无奈的笑了笑,将木槿花放入袖中,打算去议政殿看看文试的准备的如何了。
季旬从幕僚的恭贺中脱身的时候,凤歧已经走远了,急忙快步追上去,“帝师,我有话与你说,”
不露痕迹的蹙了下眉,凤歧转过身,敛起眉眼,遮住了心里的那抹不喜,站在原地,静静等着季旬。
秦国的局势被季旬与季芜左右着,她必须尽可能的延长表面上与两人同时交好的时间。
端着自认为清朗的笑意走到凤歧身旁,季旬将袖中的香囊拿了出来,“帝师,这是前几日母后去白马寺求的香囊,里面都是一些舒缓心神的药材,特意交代我给帝师带一个。”
凤歧伸手接过,药香很淡,却有些刺鼻,不动声色的掩了下鼻,淡笑道,“多谢梁王,”
季旬话里的意思,是太后特意交代要给她的,由不得她拒绝。
季旬看着凤歧将香囊放进了袖中,眸子飞快的亮了一瞬,看着凤歧身后的长廊,吞咽了一口唾沫,心里盘算着太后那边该有动静了。
“帝师,武试结束后,你可以松口气了,”
……
季旬扯开话题与凤歧闲聊,企图拖延时间,看到眼熟的面孔后,心中悄然松了口气。
一身暗色宫装的宫女迈着小碎步跑来,对着凤歧与梁王屈身一礼,声音清脆,“梁王殿下,帝师,太后请二位过去用膳,”
凤歧想着刚才的木槿花似乎是意有所指,可太后的邀约她无法拒绝,凤歧想到了宫闱内的腌臜事。
假意的笑了笑,凤歧心中打起十二分的戒备,与梁王一同往未央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每一章都有好多伏,如果有空的话,完结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把伏整理出来放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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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未央宫沿袭的是秦王室一惯的奢糜风格,穿过极尽迂回的廊道,进入大殿,烛火摇曳,瞬间透亮。
凤歧唇角抿了道极浅的弧度,屈身行礼后跟着宫女落座在左侧,与梁王相对而坐。
错落光影透过典雅讲究的雕花窗户,小小的一片落在太后膝前,挡不住的沉暮气息从太后身上散出来。
“哀家数次都想请帝师前来一聚,奈何帝师国事忙碌,不便打扰,”
太后笑的一脸慈祥,端起酒杯想着凤歧遥遥示意。
美酒与美人经常是宫闱中腌臜事祸起的源头。
接住一旁宫女递过来的酒,凤歧浅笑道,“臣恐负太后美意,正如太后所言,近几日国事繁多,不敢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向太后请罪,”
凤歧诚意十足的模样走到殿中央叩请罪,仿佛真的畏惧太后的尊严。
前朝与后宫,就像是泾渭分明的两条河流,秦太后的话中的意思便是想借凤歧光明正大越过这条界限。
凤歧只是维持着无可挑剔的浅笑,态度不迎不拒,似乎是对秦太后话里的意思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