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所言甚是,不知德景小友究竟作何打算?”
李巡显然也认可卢植的看法,对刘德景的态度也生了些略微的变化。
“以晚辈的愚见,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铲除太平道,而是保洛阳一方安平。”
刘德景点头,也不多做纠结,直接说道。
“这二者,有区别吗?”
蔡邕小眼一眯,疑惑道。
“当然有。”
刘德景侃侃道,“目标是铲除的话,那就得将其扑灭赶尽,彻底拔除。但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做不到。而如果目标只是要保洛阳一方安平,我们的行动只需破坏其根基,让灾害消散于无形即可。至于后面如何拔除毒瘤,那就得仰赖各位大人了。”
“这个好说,但问题是,如果真照你所说,太平道的实力远比想象中更强,那就算我们只是打算破坏其根基,也很难成事吧。德景,你到底还有什么想法?”
卢植和其他人不同,同样深谙兵演推算之道。因此当他接受了刘德景的看法之后,立时脑子里便走过了一遍流程,方才现困难竟然远比他之前预想的更多。
“这个嘛……我们就必须借用一些外力了。”
刘德景狡猾地笑了一笑,开始朝众人叙述他的想法。
一群人,原本对这名年轻人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尽管卢植和蔡邕都与刘德景熟识,但是直到今天,方才现这小子的能耐,比他们所知的更加难以揣度。尤其是卢植,不停地追问一些细节,但都被刘德景完美地解决了,最终也不得不承认,刘德景的设计,虽然古怪了一些,但的确无懈可击。
“难怪在十八太学之中,兵演无人能及,你这小子,脑子倒的确有些古怪。”
当所有细节落定之后,卢植叹了声,虽说是在调侃,但仍能感受到欣慰开心的情绪。
既然众人将计划议定,便再没有留下来,而是纷纷告辞,准备去了。高顺则在离开之前,还不忘白了刘德景一眼。相反倒是他的两个属下,对刘德景是十分敬佩,恭敬地行了个礼后,连忙跟着高顺走了出去。
刘德景看着众人离开,本也想准备起身,却察觉到了一旁任昂那让他浑身不自在的目光,转头不悦道:“任大哥,你今天已经够坑人的了。现在还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任昂的态度不温不火,嘴角一撇,笑道,“顺路帮我给左慈说一声,叫他莫忘了承诺。”
刘德景愣了一下,随即脸一红,低着头应了一声,连忙夺门而出。
等他慌不择路地逃下楼来,只觉得面前一黑,立马和人撞了一个满怀。本就有些做贼心虚的他,被这一撞顿觉脑子里一阵晕,一脸不快地抬头一看,却看到了陈到那张豪爽灿烂的大脸。
“你……你干嘛?!”
陈到的笑容太过灿烂夸张,看得刘德景顿时后背一阵毛,颤声道。
“别紧张,别紧张~~”
陈到一咧嘴,笑着拍了拍他后背,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今天开会的结果怎么样?毕竟我们这批人里,就你在席。我看那些老爷子们一个个脸色不善,难不成有什么状况?”
“什么状况?你不去问博士,却跑来问我?”
刘德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证明我们哥俩关系好嘛~~”
陈到一点不恼,挑了挑眉,拍着胸脯说道,“你有大恩与我,我陈到为兄弟两肋插刀,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大恩?”
刘德景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姑娘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差人送到老家去了,反正离这儿也不远。”
陈到憨憨地笑了一笑,“别扯开话题,快说,否则我心里痒痒得受不了。”
“可是我还真是没什么事儿叫你做……”
刘德景苦恼地摸了摸鼻子,突然眼睛一亮,不怀好意地看着陈到,笑道,“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做,虽然不一定真的需要你出面,但多一重保险总是好的。”
“啥事儿?”
陈到一听,开心地搓了搓手,问道。
刘德景于是凑到了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听完了刘德景的吩咐,陈到的脸色有些苦恼,皱着眉问道:“真要这么干?袭击朝廷的队伍,这……这种作奸犯科的事儿,我做不出来啊。”
“你傻啊,又没叫你真的要伤人。都说了,你这叫诱敌。”
刘德景拍了拍他的肩膀,恳切地说道,“你要这么想,你不是妨碍公务,而是作为一个匿名高手给他们指明道路。又没干坏事,怕什么?只不过这事儿多少有些凶险,就我说的那两人,你要小心应付。否则说不定就留在那儿了,你明白吗?!”
显然是被刘德景说动了,陈到的表情也没之前那般难看,迟疑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好,抓紧去准备吧。”
刘德景拍了拍他的背,于是和陈到互相告别,匆匆离开了醉月楼。
至于他为什么这般急躁,当然是因为一个原因,他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妙欲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