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经》,作为一部神秘的典籍,传说本就很多。有人说它是仙人所授,有人说是古来有之,当然也有人就认为只是当世的一个杜撰之品。世人对于这部经书,好奇绝对多于了解。
当然,那只是对不知情的人而言。
对于《太平经》的来历,谁也说不清。最有言权的便是于吉,毕竟是他将这部经书带到了世间。至于这名北海人是否真在琅琊山上得到了提点,传授了天书,谁又知道呢?
现在对于这部经书,人们只能确认其中一点,那就是书分三部,且不可相见。
至于为什么不可相见,刘德景现在知道了答案。
骨书《太平本源纪》一出,顿时荧光阵阵,所有的骨片噼里啪啦直响,显然对于眼前的血色书籍极为敌视。而与之相对应的,那血红色的《太平要术》同样鲜红之火更甚,而且越狂躁地蹿动,明显是在回应这骨片的挑衅。
不过只是两个死物,此刻却像是仇敌一般,这倒是让刘德景大为意外。如果它们俩长了腿脚长了牙,恐怕现在早已顾不得其他撕咬扭打在了一起了吧。
“这两本怪书,莫不是还有仇不成?”
刘德景摸了摸鼻子,也觉得眼下的局面有些无语。
不过骨书有这样的情绪,对他而言并非坏事。既然它想打,那刘德景自是乐得顺水推舟让它痛快地打上一通。就像是故意响应骨片的意念一样,刘德景高举着手中的“圣经”
,抵御着那血书的攻击,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后者走去。
眼见刘德景步步逼近,血色怪书的反应更加激烈了。就像是怒了的熊孩子一般,那红光扭动摇曳得更加厉害,空气也更加沉闷,室内的温度再度提升了一个级别。
这一下子,即便刘德景有着荧光护体,也绝不好过。
“好家伙,还挺倔,那就试试,你刘家爷爷也不是温床里泡出来的!”
刘德景感受到了血色怪书的敌意,冷笑了一声,大喝道,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血色怪书也不知是听到了刘德景的挑衅,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它的动静更大了,光是看那红光摇动的频率,以及混乱的燥热气息,几乎会让人感觉到是在面对着一个拼死相搏的凶兽一般。
“怎……怎么会?!不可能!!!为什么那东西会在他手上!?”
石屋外面的于吉,同样感受到了《太平要术》的异动,自然也察觉到了《太平本源纪》的存在,脸色惨白,不敢相信地大吼道。
“该死!难道之前那抢走骨书,并且带到洛阳来的,就是这两人吗?!”
此时的于吉,心中悔恨莫及,要早知道刘德景有这杀手锏,别说血脉优秀,就算他刘德景是光武重生,也绝不可能放他进去。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眼下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万般无奈之下,他连忙念动口诀,尽力在催《太平要术》的力量,以求压制后者。
作为《太平经》唯一的持有者,于吉自然最为清楚当那两本异书无限制地接触之后会出现什么结果,因此他此时唯一的目的,便是利用两书对决的力量压垮持有者刘德景!这是他唯一的胜机。
果然石屋之内的状况一如他所预料。
随着两本奇书的气势越盛,刘德景作为一个普通的**凡胎,自然是不可能承受得住这种压力的。尤其是当于吉调动起血色怪书的力量之后,骨片也同样爆出了对等的力量。这两股力量的相互冲撞挤压,使得刘德景的衣服都已经承受不住压力,纷纷撕裂而开。
而刘德景同样也在这两股力量的挤压之下,痛苦不堪。他的身体几乎已经濒临极限,肌肤之下都已经渗出了血来。
血液一开始渗得并不多,只是像粒粒红色的小点一般,出现在他毛孔处,挂在他的身上。然而随着压力的持续上升,血液也渗出得越来越快,几乎形成了一道道如丝一般的细流。
刘德景自然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咬着牙,拼了命地向前迈着步子。
每一步,都极其困难;每一步,都可能放不下去;每一步,都被血液浸透,在地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在这种极限的状态之下,普通人甚至于连动一下身体都会痛得咧嘴,意志稍微薄弱一些的人,甚至于会产生一种放弃,干脆就这样死去的心态。
然而刘德景此时,却依旧在坚持。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坚持着前进的姿态?!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早就经历过这种痛苦与折磨,更别说之前才又在无尽的失望和痛苦之后,终于拿到了一点点对未来的希望,绝不愿意就此失去!
“欲要成别人所不能成,必要忍万人所不能忍!这倒好,现过现的先让我考一回试是吧?哼!就这点痛苦,本少爷还不放在眼里!”
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刘德景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强忍着那几欲撕裂身体的痛楚一步步向前,而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之上,则终于开始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猩红脚印。
压力,在继续;痛苦,在爬升;意识,也在反复升级的折磨之中不断便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