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黑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狗去哪了?能去哪?还活着吗?
一个个问题压得任北喘不上气。
他甚至不敢动了,他不敢把这种状态的自己放出去,一定会惹事。
像个废人。
……
顾喻面无表情地站在薛宁卧室前,手里拎着的一大袋花生粘被疯的薛宁抢过撒了一地。
顾喻神奇的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回想起了早上任北把东西给他的时候期待的表情。
“同桌,不,顾喻,你尝尝,我做的花生粘。”
“你喜欢我明天再给你做。”
薛宁手里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一脸惊恐地指着顾喻,声音轻细:“你,你别过来……”
顾喻的目光黏在地上散落的花生上,久久没有移开,声音轻柔又嘲弄:“我为什么不能过去?妈?”
“你和他一样……你会杀了我……”
薛宁趁顾喻低着头崩溃似的一把抛出手里的玻璃碎片,目标不偏不倚是顾喻的眼睛。
顾喻动都没动一下。碎片因为薛宁力气不够,堪堪划过脖子,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隐隐渗出血来。
顾喻看都懒得看,一脚把落在地上的碎片踢了出去,嘲弄地留下一声:“精神病。”
转身离开。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打算陪着这女人疯了。
薛宁却慌了,细瘦的手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惊慌地问:“顾喻,你去哪?!”
顾喻低头看着她:“回房间。”
薛宁两手抓着儿子,嘴里神经质地念念叨叨,最后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忽然一推顾喻,一脸忧伤地转身:“你们都走了,都走了……你也走,别留在这里让我伤心……”
顾喻:“……你确定?”
薛宁:“你走,你走……”
顾喻沉默了半晌,忽地轻蔑一笑,轻声道:“好,我离家出走,不回来了。”
外面风很大,天色阴沉沉的,冷得人骨头疼。
顾喻手里拿着身份证,想着去哪个酒店凑活一下,手机忽然响了。
接听后现竟然是老刘,车子让人拴路灯上了,问他能不能帮忙过来解开。
顾喻:“……”
顾喻嗤了一声,懒洋洋地伸手打车:“学校保安都死了么?早告诉你别总见义勇为,遭报应了吧。”
老刘对于顾喻的嘲讽完全免疫,只让他注意安全,不着急。
顾喻挂了电话,啧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了,老刘这演技还是没一点进步。
从路灯上解救下老刘的二八大杠,顾喻有种穿回八几年的错觉。
“你这交通工具不打算换一下?”
顾喻嘴里叼着根烟,吊儿郎当地按了按车铃,“可怜见儿的,我低调点免费资助你这优秀教师一辆奔驰吧。”
“你有钱去捐款吧。”
老刘看着顾喻,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