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喻出去他就不懒了,干什么都有兴。
顾喻沉吟了一下,看着他,忽然笑了,“我也,不知道哎。”
“实不相瞒,你男朋友的假期和你差不多,看着你薛姨吃药,躲你薛姨的刺杀、看着你薛姨吃药,气的要死哐哐锤墙、看着你薛姨吃药,睡觉……后来心态平和了,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你薛姨吃药。”
顾喻说的轻松甚至是笑着,任北却心里一酸,顾喻的家庭决定了他的童年不可能有普通小孩的快乐,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得被迫背负起一个家庭的负担。
对他来说,家不是一个避风港,母亲也不是一个可以呵护他的人。前者里没有温馨幸福的家人,后者则是一个需要他细心照顾还随时可能要他命的人。
任北不知道把他放在这种环境里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就这么在日复一日的绝望里疯了,或者直接结束生命一了百了。
他一直觉得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他妈去世之后他就想着他妈还等着看他找个对象,看着他继承她的一手好厨艺成个家,天天给家人做饭,他就一直盼着,一直盼。
一盼盼了八年,也算是个目标,就在前边儿悬着,让他就算是精神崩溃了也有力气爬起来咬牙往前走。
可顾喻呢?他有什么希望吗?还是就这么一个人在黑暗里遍体鳞伤地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他想知道,但不想问。撕开伤疤这种事他不想做了,他知道顾喻不容易,顾喻心里有伤口就够了。他只需要知道这些,然后对症下药,陪他一起承担。
他不想再让顾喻回忆起那些让他痛苦的记忆。
“同桌,”
任北看着他,眼神认真,“我们去玩吧,不去远处,就在周围。游乐场,电影院,火锅店……去哪都行。我们只在白天去,晚上回别墅陪薛姨吃饭,行吗?”
顾喻愣了一下,看着他,过了会儿才用力揉了揉他顶,嗓子有些哑,笑了:“好。”
任北也笑了,揪了揪帽子,“让尤严住酒店吧,家里没地方放他。”
“行,”
顾喻忍着笑,“我怎么觉得他地位越来越低了。”
“我俩一直这样,特随便,”
任北一脸无所谓,踢了一脚冰面,龇出一片小冰沫,“都是自家兄弟,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顾喻笑了笑,“挺好的,挺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
任北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喻从来没提过他的朋友。
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同桌,你没有——”
“没有,”
顾喻说,也很无所谓,“没时间,没心情,没意思。”
任北顿了一下,顾喻这种条件,如果想有朋友会很容易,甚至想有一群朋友都不困难。但是想找一个尤严和他这么铁的关系的朋友,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