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突然一名工人从火场外围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摸着火焰,似乎很困惑。
「这就是刚才被烧死的鬼魂!」邢海用手指向工人,示意贺峰打开收魂袋。
贺峰打开收魂袋,鬼魂像被逐渐融化的蜡烛一样,号叫着被吸入收魂袋中。
「邢哥,老大说别放过任何一个,我看四周的窗户及门都锁死了,人也跑不出去,鬼魂能出去吗?」
「有些是被烧得奄奄一息了,一出去就死在外面,灵魂自然也就跑到外面去了。」
「可外面阳光那么毒,不会晒死鬼魂吗?」贺峰疑惑不解地问。
「不会,新鬼七天内不怕水火雷电。」
二人一边说,一边用收魂袋收魂。
才几分钟的时间,烟雾已经沿着楼梯充满了整栋大楼。
楼梯间里先成了人间炼狱!
无数人被浓烟呛得手舞足蹈,更多的已经昏迷。死尸层层叠叠布满了整个楼梯间,有些遍体鳞伤,焦黑的皮肉和烧焦的衣服粘在一起,有些死尸身上的衣服还在燃烧,烧烤着皮肉滋滋作响。
一名浑身是火的女人,扔掉捂着口鼻的湿毛巾,号叫着沿着死尸向上爬,可是迅被浓烟呛晕,手臂在烈火中无力地抽搐起来。
这时,女人的鬼魂从身躯里分离了,那是一种非常漂亮的淡粉色。
女人依旧是惊慌失措地向上爬,悲惨无助的模样让人心痛。突然女人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转过头来看向贺峰。
贺峰见邢海正在十几米处吸魂,于是关掉吸魂袋,想走过去安慰。
「你救救我,救救我!」女人的鬼魂冲了过来,抓住贺峰的胳膊,半蹲着无比凄惨地哀嚎央求。
「姐姐,你已经死了,我也是鬼魂!」
「不可能!我没死,我家里还有女儿和老公呢!我不能死!」
女人在层层叠叠散着焦臭和火焰的死尸堆里抱头痛哭,声音无比凄惨,让人心头悸动。
「别哭了,我送你上路吧!」贺峰感觉心里酸楚莫名,用手摸索着打开吸魂袋。
「女人惨叫着,披头散,几乎是赤身裸体地被吸入袋中。」
贺峰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阵紧缩,干呕着,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玛德,真是怂包!」吉米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踢了贺峰一脚,又匆匆向走廊深处跑去。
贺峰强忍着胃痛,想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吐出肺里皮肉焦糊的气味,然而没用,外面也是浓烟滚滚。
没办法,贺峰只好硬撑着,沿着走廊向标着卫生间字样的一个房间走去。
卫生间的顶棚已经燃烧了,门被顶住了,贺峰穿墙而入,现里面是满满的人,一层层堆积着,大多数都已经被毒烟昏迷了,还有几个鬼魂在无助地互相抱着哭泣。
贺峰麻木地打开收魂袋,女孩们尖叫着被吸入袋中。
贺峰又走进男厕所,一样麻木地用收魂袋吸入一个个无助的鬼魂。
贺峰又走进三楼厂房,现这里是缝纫车间,大多数窗子的玻璃都被打碎了,有几名女孩的尸体抓住铁栅栏,把头伸出窗外。
「看样子是生前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然而,打碎的玻璃窗成为烈火喷吐的炉口,女孩们则成了烈火中的烤*,被炙烧成一个个焦炭。
头被烧焦了,糊在头骨和后背。面目狰狞,**爆凸、上下两排森森**张开,从中吐出黑红色的*头。
目睹这人间地狱,贺峰在心里大骂着老天不公,心脏被一只巨兽扯动着,眼泪已经干涸,嗓子哽咽,无法出一丝声音。
这些女人大多数都是花季少女,怀揣着对大城市的憧憬与梦想,辞别了养育自己多年的故乡,来到这吃人的工厂。
这些女孩或梦想着赚点小钱,好买几件饰衣裳,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又或者了工资,风一样跑到邮局,汇到家里去资助自己缺衣少食的弟妹;
又或者春节背着大大的行囊返回故乡,把一年的收获与感想带给土里刨食的爹娘。
而如今韶华早逝,一钵黄土前,爹娘哑了嗓子,肿了双眸,只剩下漫天的纸灰在风中与爹娘做最后的辞别。
「……」
出完任务回来后,贺峰没有回钱嫒出租房,也没去钟镇馗那里,而是在自己的冼村出租屋内洗澡,一连洗了一个钟,总是感觉肺子里还有那种腥臭焦煳的味道
洗过澡,贺峰回了几个电话和短信,躺在床上沉思起来。
「这大火,我们是怎么提前知道的呢?又为什么不提前阻止?难道传说中的因果寿命都是真的存在的?」
「如果救了这些女工,除了吉米会暴揍自己一顿……又会怎样?……不,吉米肯定会杀了自己。」
就在这时,手环的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