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在她的湿发上扫了一眼,“洗完了?”
“嗯,表哥要去洗么?”
柳云诗跟在他身后。
季辞脚步一顿,挑眉看她,语气不冷不热,带着戏谑的讽刺:
“你要跟着我进去?”
柳云诗面颊霎时泛红,急忙顿在原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鼓足勇气抬头看他,“若是表哥想的话……”
“不想。”
季辞冷冷打断她的话,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
柳云诗在原地羞窘地站了片刻,悻悻然回身。
脚步刚迈出一步,她忽然又停在了原地,怎么也迈不开第二步。
不知为何,季辞的这份冷淡让她心中莫名涌起巨大的失落感。
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站在原地
踌躇。
本就是她为了能够安身立命攀附于他,今日还当着他的面那样。
再者昨夜之事也是。
她自以为自己那么说是为了让他放下心结,实则也不过是想着,他若因自己而解开心结,必然会更加对自己倾心以待。
她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真正在乎过他是否会难受么?
她自己也不确定。
她不是他,没经历他从前的那些痛楚,又有什么资格劝他原谅。
所以打从她跨进季府之日起至现在,她其实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是在利用他为自己谋划。
她不禁又看了眼浴室门,似乎想要透过这扇门看见里面那个男人。
其实对于自己的小心思,他都知晓吧。
但这两日,他仍选择对她全心全意地信赖和呵护。
柳云诗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跳逐渐加快,一股冲动窜入脑海。
她在门前静站了一息,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浴室的门。
偌大的浴室白雾氤氲,潮气瞬间蒸腾着将她包裹。
柳云诗缓了一口气,透过濛濛水雾,看清了倚靠在浴池边的男人。
男人肤色白皙,遒劲的肩背比之昨日透过寝衣看到的还要震撼,他的双臂伸展搭在浴池边沿,脖颈微微后仰,凸起的喉结嶙峋。
柳云诗瞧见他微闭着眼,面上被水汽蒸出淡淡的潮红。
一瞬间,那夜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来,让她呼吸都止不住轻颤。
“你来做什么?”
季辞的声音不大,隐在哗啦啦的水声间。
柳云诗吞咽了一下,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他身前,衣裙如花瓣一般朵朵飘零,逶迤了一地。
季辞猛地睁开眼睛,瞧见她的样子,呼吸猛地一重,额角青筋暴起,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柳云诗!把衣服给我穿回去!”
柳云诗非但没有听他的话,反倒将身上仅剩的一件也轻轻解开,双手环在胸前,白腻腻的雪肤如水从指尖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