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龙面色沉痛。“实不相瞒,二十多年前我刚当大执事那会儿,行里有一男一女两个绺子不守规矩,被我执行了行规,里头叫小白的女绺子被失手打死,另外一个叫串子的绺子逃了。听行里的其他兄弟说,串子走时留下一句话,要报复我们整个荣行。起先我也没当一回事,直到狗五和其他五人失踪,我们才感觉串子可能真的回来了。”
“最后一个人失踪,是在什么时候?”
浪得龙想了想。“2003年前后。”
吕瀚海皱起眉来。“那也过去了将近十六年,如果是报复,串子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再动手?”
“自从接连几人出事,行里也多次强调了行规,兴许是跟这个有关。”
吕瀚海又问:“咱们行,有没有人在局子里当差?”
“没有。”
“就是说,这么久也没有公家介入?”
“不是没有,据老烟枪说,市局反扒大队的大队长冯磊这些年都在调查这事,可至今也没有什么头绪。”
“他们都没办法,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浪得龙目露无奈。“一来,考虑到串子是荣行出身,行事方法多少还会依照些江湖规矩,让不懂规矩的差官(警察)去查,可能一辈子都查不到头绪。这二来,九兄弟是生面孔,又是荣行不可多得的青年英杰,查起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思来想去,九兄弟是当之无二的人选。”
吕瀚海又抱了拳。“大执事,您真是高看我了,事隔这么久,我怕是难以胜任啊!”
浪得龙貌似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一再解释:“我也知道这事的难处,我不求九兄弟能查个水落石出,我只求能把我儿的尸骨找回,待我老死之年把我爷俩葬在一起,了却我一个心愿。”
“大执事,我……”
浪得龙举手打断。“九兄弟,你不用这么早拒绝我,你回去仔细想想,如果想通了,就告诉老烟枪,我不勉强。”
吕瀚海抱拳目送浪得龙离开了祠堂。
临走前,豹头补了一句话:“劳烦九兄弟,一定要好好考虑这事。”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吕瀚海竟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威胁的味道。
…………
回到住处,憋了半天的吕瀚海急忙问:“老烟枪,豹头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老烟枪龇牙说:“九爷,你可能不知道大执事的手段。”
吕瀚海眉毛一挑。“哦?怎么说?”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笑面虎,只要你想在本地混,这件事你必须答应,没有商量的余地。”
吕瀚海眯着眼说:“假如我不答应,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老烟枪笑得很有深意道:“九爷,姜还是老的辣,聊个题外话,你知道我们行养了多少要死不活的病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