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乔笑着退到后面,给婉静解了辫子,铺好几人的被褥。
孟氏伺候完任治平,婉乔又要来热水,要伺候孟氏泡脚。
可是这屋里男女都有,孟氏不肯,婉乔找出一块布替她挡住,又好一顿劝说,任治平也话了,孟氏这才红着脸,匆匆洗了洗。
任治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想了半天还是从铺上坐起身来,套上了衣服鞋袜,走到看守的衙役旁边道:“那个,您能不能给我通传一声,我想见见湘……秦大人。”
那衙役冷笑一声:“秦大人,是你相见就能见到吗?回去睡觉,小心鞭子伺候。”
任治平只能讷讷回去。
婉乔忙过来扶着他,道:“爹,你找他做什么?”
任治平叹了口气,道:“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婉乔点头,回去挨着孟氏,搂着婉静睡下。
大通铺,又有衙役虎视眈眈,众女眷都睡得很不安,只有婉乔和婉静,呼呼大睡。
婉柔觉得铺盖上有股怪味,辗转反侧,又听着婉乔均匀的呼吸声,更加气得难以入眠。
婉然则想着,到了甘南,不知是何情形,也同样睡不着,黑暗中睁着眼睛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
楼上的上房中。
卫衡对秦伯言道:“秦哥,刚才楼下人来说,那任治平想见你,被怼了回去。你说,他想见你干什么?”
秦伯言沉默半晌,道:“明日让他来吧。”
说到底,是父亲生前为数不多的挚友,虽然后来出了那许多事情,但是也没到成为仇人的地步。
卫衡有些不平,嘟囔道:“当初他们背信弃义……”
“早点去睡吧。”
秦伯言打断他的话,“还有,别再针对那任婉乔了。”
卫衡闷闷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一夜,秦伯言竟然梦见了婉乔,一会儿横眉冷对对着他,一会儿眼中带笑啃着馒头,腮帮子鼓鼓囊囊……
第二天一大早,衙役便传话说,秦伯言要见任治平。
任治平本来已经不报希望了,闻言很是意外和欢喜,上下好生拍了拍衣服,然后要跟着衙役走。
婉乔有些警惕,想跟着一起去,被拦下了,有些忧心忡忡。
不知道那秦伯言,会不会羞辱父亲?当初是前身造孽,如果要接盘,那也是她来接。但是累及父母,她会很难过。孟氏看出她不安,知道内情的她轻声道:“婉乔,你别担心。你爹是想跟秦伯言叙叙旧,替你们解开那疙瘩。”
婉乔:“……”
这个能解开吗?那简直是不死不休的仇!爹娘也是,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前商量一下?如果提前知道,她无论如何不会让父亲去的。
可是既然已经去了,那也只能等着了。
任治平对着坐在桌前,面色冷淡的秦伯言,讷讷道:“秦大人,我来,是想跟你说,当年,婉乔年幼,得罪了你。但是你看,现在她孝顺听话,不是从前那般了……”
“我说她怎么变了性子?”
秦伯言冷冷道,“原来都是做给我看的。”
怪不得,她变化如此之大,原来,想博取自己同情罢了。可笑!
任治平忙道:“不是的,不是的……”
“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我会公事公办,至于旧情,我不认为秦家和任家还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