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两银子,给你;下次我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这钱先放你这了,如果不够了你就来万花楼找我吧!但是不要带我妹妹过来。”
小巧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狗儿,在指了指妹妹:“啥时候去给我妹妹裁块干净的布吧?”
狗儿接过钱,点头应是,外面又传出些声响,狗儿道:“估计是他们回来了罢。“小巧一再嘱咐,最后亲了亲妹妹的额头,妹妹已经睡着了,小巧很是不舍:“若是我许久没来,你记得要告诉我妹妹,她还有个姐姐呢!”
“会的。”
小巧把妹妹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小声说道:“嗯,那我先走了!妹妹就靠你帮我抚养些时间了,钱的事你不要担心,若我不能来,我会差人把钱送过去的”
“好!”
小巧把放在一旁的幂离重新带上,恋恋不舍的看着妹妹:“我走了!”
小巧刚出庙门,便有陆陆续续的人往门口进,小巧目不斜视的略过去,刚回来的众人诧异的看着这来庙里的女子走过,暗暗纳闷呢;竹子是最先进庙门,他看见狗儿在那抱着孩子不知道在干嘛,疑问的问道:“狗儿,刚才那人来咱们这干嘛呢!”
狗儿抬头看了眼竹子,轻描淡写道:“问路的,不知道走哪了,看到我在,走进来问我皇城要往哪里走。”
竹子不在意的“哦”
了一声,自个和着衣裳倒在稻草上呼呼大睡起来,其余的人相互交谈着,有好事者走了过来:“嗳!狗儿!我今个儿运气不错,在地上捡到个贵人不要的糕点呢!新着呢!我尝了点沫子,可好吃了!要不要给这孩子来点?先说好啊,这可不是给你的,是我给这娃的呢!”
狗儿吞咽一口口水,见六狗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有一手指甲盖般大的绿色糕点,上面还留有残香,香味儿和着空气缠绵着钻进狗儿的呼吸道,狗儿又咽了一口水说道:“来来来,把它碾碎了给这娃喂一点看看。”
狗儿轻轻拍醒了怀里正酣睡的拂南,被打扰醒的拂南,脸成了苦瓜,瘪着嘴,好似快哭了;六狗问:“嗳!我说狗儿,这娃要哭了?赶紧喂呗?”
说着六狗把指甲盖大的糕点分了两半,一半用手细细把糕点碾碎成粉末,倒在拂南的嘴巴上。
小巧回到万花楼时,天色渐暗,她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谁知刚走到二楼便听到:“哎哟,我当是哪位大恩人来了呢?原来是我们楼里最红的巧儿姑娘啊。”
小巧抬头望去,见是莺莺:“怎么了?”
莺莺的语气刻薄:“哎呀,也没什么呢,就是想找你练练嗓子,我最近可不是刚作了一首曲子么,听红姐姐说,你出去办事了呢,我就纳闷了,你说这万花楼里能有什么事要办这么久啊?”
小巧笑了:“早听说莺莺姐的琴弹得好,谁知这尖牙利嘛才是最厉害的,你琴不好好练,来找我练这种嗓子吗?但是巧儿自认还没姐姐厉害呢!”
莺莺认为此人太不给她面子,好歹她也是有众多官员追求的人,她莺莺去找她小巧那是抬举她,没想到还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嘲讽,面上已是难看至极,遂怒喝道:“你给我等着瞧!”
说罢,不等小巧回话气呼呼的走了。
小巧皱着眉环望一圈周围看好戏的众人,除了少数几人面露同情,其余皆是幸灾乐祸,她抱着疑问回到了房里,见林丫头站着她门口,问:“林丫头?可是有事?”
林丫头道:“姑娘回来了,先前莺莺姑娘说是找你呢,没找到就走了,叫我告诉你待会去找她,说是有事。”
小巧说:“不过是闲得无聊罢了,先前我们已经碰面了,损了我几句后被我说了下,放了狠话自己走了。”
林丫头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姑娘你不知道这莺莺的厉害,因她琴弹得好,在外人前惯会使些让人心花怒放的计量,所以罩着她的有不少人;故,连咱们红姐都不太敢招惹她。”
小巧心道惹了麻烦,遂有些烦躁,拿了几吊子铜钱放在林丫头手上,打发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有事我在唤你。”
林丫头得了赏钱,心花怒发道:“是!那姑娘我先走了!”
美滋滋的把钱收好,替小巧贴心的把上了门。
小巧坐在桌案前,暗理思绪,从被红娘送到教导娘子那,再被教导娘子发现她有一副好嗓子后被红娘所悉,到第一次被客人点到;她总是小心翼翼着,生怕做错什么,没料到,纵使她李巧不惹事不忍人,仍有麻烦会上门。
小巧心中愈发烦躁,索性就着干净的凉水洗了一个澡,在屏风后的她还擦了一些香料,顿时屋里香溢缭绕,心情也平静起来。
小巧慵懒的套了一件亵衣,擦拭着还在滴着水的墨发,待差不多后,她推开了一直关着的窗户;因万花楼白日里比较僻静,街道上人也不多,小巧自觉没什么好看的,便一直没有打开。
而今刚打开窗,外面的行人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小鸟的叫声和几声孩童的嬉笑传入她的耳朵;她觉得,从小到大,除了和娘亲在一起偷偷读书的时候才是鲜活的,而后没了娘亲,到把妹妹安置好啊到现在,她一直是麻木着的;可是,听着外面的声音,她才觉得她的体内还有着蓬勃的活力未干竭。
倚在窗边的小巧,大部分的发都披在脑后,小部分的发被她卷在手中,额前碎碎的刘海衬得她的眸子更加的黑亮;小巧轻轻哼了首曲子,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呢,索性直接咿咿呀呀的唱了出来。
“虚白亭前湖水畔,前后只应三度按。
便除庶子抛却来,闻道如今各星散。
今年五月至苏州,朝钟暮角催白头。
贪看案牍常侵夜,不听笙歌直到秋。
秋来无事多闲闷,忽忆霓裳无处问。
闻君部内多乐徒,问有霓裳舞者无?
答云七县十万户,无人知有霓裳舞。
唯寄长歌与我来,题作霓裳羽衣谱。
四幅花笺碧间红,霓裳实录在其中。
千姿万状分明见,恰与昭阳舞者同。
眼前仿佛睹形质,昔日今朝想如一。
疑从云梦呼召来,似着丹青图写出。
我爱霓裳君合知,发于歌咏形于诗。
君不见,我歌云,惊破霓裳羽衣曲。”
小巧声色婉转缠绵,底下零散的行人,听见歌声,不由自主的抬头朝声源望去,见是万花楼的人在唱,脸皮薄的人又低头装作没有听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但耳朵依然竖起;皮厚的人便走去万花楼去打听去了,听说是近日有名的妓,便摇头可惜的离去了;妓嘛,和娼是不一样的。
“嗳!小姑娘,你唱的好是好,可是,没有感情在里面呢!”
一书生在巧儿窗下的提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