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是电流的滋滋声还是耳鸣,鼓膜一阵颤栗。
情绪的短时间迅速波动让温岁几欲呕吐。
她坐起身,说话却控制不住地有些结巴,令她自觉难堪,“你好,我叫我叫温岁。”
对方的音色透着成熟知性的魅力,“我知道,你是祁鹤的妻子。”
温岁默了默。
不得不说,钟姒和祁鹤在某种程度而言的确相似,或许这也是让他念念不忘的原因。
自信,张弛力,以睥睨的姿态俯视事和物。
永远不会卑微不会低头,势均力敌。
温岁苦涩地想。
但她很快将这种自卑掩藏,“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回国,”
钟姒道,“可能你对我跟祁鹤的关系有点误会,我想当面说清。”
温岁咬着下唇,道:“我没有误会,其实”
她微微提高了音量打断,“那是其次,主要是我想见见你。”
“见见祁家的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温岁张了张口,电话倏地掐断。
她慢慢地闭上嘴。
之前祁鹤的堂弟祁漱礼告诉她,重要的东西祁鹤会放进床头柜里,后来她光顾着去和室友爬山,忘记了这回事。
去看看吗?去看看祁鹤是否真的把合照放在那里。
没必要看吧,你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么。何必再自己给自己的心上划一刀。
温岁站在祁鹤的卧室门前。
她很少进去,因为即便是做爱,祁鹤都只来她的房间。
他说自己有洁癖,不喜欢弄得乱七八糟,可回过头想想——
不过是个蹩脚的借口。
免费的炮友,连他的床都不配躺。
温岁轻轻推开门,窗外阳光和煦地洒在冷色的被单,小摆钟坐在书桌摇啊摇,扑面是木质果的清香。
被子叠得四四方方,草案和文件都齐整地归类置放在架子,她走过去,桌上还留着两三件花绿的软糖。
人总是会被细节打败,温岁长久地注视着软糖,莫名有些被可爱到。
她看向低矮的床头柜。
祁鹤确实留存过几张照片,很少,也许男孩子都不大爱拍照,他大多放在书柜隔橱或办公桌,有家里人的合照,有自己抱着奖杯,还有和高中旧友的照片。
无一例外,他拍照不爱比手势也不爱笑,表情淡淡的,很酷很傲。
温岁和他有合照吗。
有的,结婚证。
女孩没有拍过什么结婚写真,她其实挺想拍,挺想穿各种各样漂亮的婚纱,挺想和祁鹤能有更多实质性的回忆。
这样想想,她羡慕的事情好多。
结婚证上的照片祁鹤同样没有笑,甚至表情严冷。
上一对在他们之前拍的小夫妻,甜蜜得头都要歪到一起去,温岁也稍稍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
她不敢叫祁鹤看出来,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但结果,不像笑也不像哭,女孩将结婚证塞进包里,藏得严严实实的,她不敢多看,也羞于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