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啊,你说到底怎样才算爱呢。”
他越说越心痛,眼眶开始红:“我带她出去玩,我给她买好多贵的包包,她还是说感觉不到我爱她,可我应该挺爱她的吧。”
头顶的光束冷清地打在面前男人身上,从眼到鼻到唇,矜傲散漫,他靠在吧台,出神地回忆着什么。
酒馆的唱片还在唱,经典老歌醇醇流淌,是品不完的美酒,看不透的岁月,有人在歌里老去,有人在歌里新生。
祁鹤很少抽烟,偶尔烟瘾犯了就嚼糖,但他总是随身携带一个火机,他说他喜欢听擦着火的声音。
那簇火苗孤寂地摇曳,他说——
爱的前缀不能用应该。
喜欢是定数,而不是约量。
酒里的倒影慢慢变成了她,变成了那个女孩。
“什么才算爱。”
祁鹤喃喃。
身边的缪弈已经开始掉眼泪,掉得那么凶,他问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算了,你没谈过恋爱。”
祁鹤没反驳,但后来他说他知道。
“我见过的。”
他望着酒杯,望着逐渐消融的冰块,沉沉又浮浮,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眼睛亮亮的很好看,一直一直望着你,正大光明的偷偷的都有。会做小礼物,会巴不得每分每秒都给你发消息,会撒娇,会乖乖地……”
“等我回家。”
“尽管本心含蓄内敛,她的眸子里永远都缀着最赤诚的心意,我见过的,那样的眼神只为我一个人……我早该知道的。”
“但现在,她会给别人,不会给我了。”
不甘,懊悔,痛苦交织在一起,构成最烈最苦的酒。
有的人,错过不再来。
祁鹤越发感觉呼吸难捱,眼睛又酸又涩。
醉倒的缪弈趴在桌上,无意识地嘟囔,别分手、复合几个词翻来覆去地念叨。
面前的酒杯有了重影,琼浆在光影下昳丽,祁鹤又多喝了几杯,头脑酸胀仍然想着无意义的麻痹。
他伏在缪弈的耳边说:“我跟她复合了,我是她男朋友……”
好多好多年,他第一次有点发醉,不着调地说话,“江随不是她男朋友,我才是。”
缪弈脸埋在臂弯里,摇头。
“温岁不喜欢你啦。”
说谎。他无力地后靠,说谎。
她会回你消息吗?不会。
她看你的眼神还有温度吗?没有。
她还会因你开心而开心,因你难过而难过吗?不会。
她连见都懒得见你,任务般的见你,相处。
她在你身上图谋钱和乐趣,唯独不图你的爱。
她说复合很轻松,她吊着你一口气。
祁鹤不是蠢人。
但他一遍遍地否决,一遍遍地做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