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二牛家出来,刘二福面色已恢复正常,内心却依然无法平静。
冯老爷说话固然无素质,却有句话是没有说错的,刘二福确实只是在给商人做账房。这样的家庭背景,有天赋又当如何?就说在现代想习画,也不是普通家庭能负担得起的。即使你小有资产学得起画,也不一定能得名师教导。更何况在这通讯不达的古代。
小生现在的书法也好,画画也好,相比刘二福皆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现在迫在眉睫要做的,就是给小生找到一位能指点一二的先生。可这两年,刘二福私底下把能攀的关系都攀完了,也未能找到一个可拜师之人。
学画之人年少时的每一个成长阶段都是非常重要的,这个时候他们想象丰富,开拓创造力强,思维跳跃,是习画的黄金时期。可刘二福却找不到任何机会,生生让小生浪费了两年最好的时光。
刘二福自责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等行至家门口,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往周夫子家狂奔。
“你要考县试?”
读了几年蒙学就要考县试,周夫子惊讶了。
“是的夫子,我想考县试,给孩子们搏一个好一点的出身。”
刘二福回答道。
“唉,你不用把冯兄的话放心上,不是人人都似他这般。。”
话到嘴边,周夫子又咽了回去,实在是背后论人不好。
“我确实没有给孩子们一个好点的出身,这个冯老爷没有说错。但这几年,除了上工,我也在不停地学习。之前我是没往这方面想,但我每日所学,也不一定就不能给自己搏一条出路。周夫子如果不相信,可以随意考校一二。”
刘二福道。
看刘二福说得这么自信,周夫子也想知道他水平几何,便以童生试标准对刘二福进行测验。越往下考,周夫子坐在椅子上的背就挺的越直。直到最后,周夫子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一个只读了蒙学的人。刘二福不仅答对了所有问题,还给自己提供了不少新颖的思路,解决了好几个,年少时困扰自己的难解之题。难怪年年乐乐都比同龄人优秀,原来是家里有面优秀的镜子。
“好,你的品性我信得过,直接让我家孩儿给你当禀保人就行。至于结保人,我这里还有两个名额,不妨就给你一个。只是你虽然通过了我的测验,却不能代表你一定就能考上童生。现在离县试不到一月时间,从明儿起,你下工后用完晚饭就来我这里,我每天给你指导一个时辰。”
周夫子自己便是寒门出身,更是能体会这其中的艰难。
一个蒙学三年的农家子一跃成为钱庄账房先生,其中的艰辛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后又带着家里的两个孩子全部入学读书,还把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带成如今模样。这样努力、有理想又善良的人难道不值得自己帮一把吗?
刘二福千恩万谢地从周夫子家出来,心里??地,果然不管在哪,总会遇到很多好人。
既然已经定好目标,刘二福一刻都不想耽误地直奔县衙。
因流民一战,刘二福现已成为县衙的熟人脸。衙役看到刘二福,问清来意,便把人往礼房带。
“你要报名参加县试?”
礼房里一位o多岁的老先生例行询问。
“是的先生。”
刘二福恭敬答道。
老先生看了刘二福一眼,拿出一份文书递给他:“照实写。”
“好的。”
双手接过文书,看上面要求填写个人姓名、年龄、籍贯、体貌特征,以及直系三代存殁履历等。刘二福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人都被要求背族谱了。
把填写好的“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