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的表情无比认真,是在真心地说自己重要。燕诸上前一步,手臂伸开将她揽入怀中,林清弦没有拒绝。
“我一直觉得你还小,不能太冒失,怕吓到你,只想等你慢慢成长,成长到足以明白我的心意,却原来一切竟是如此!”
他问,“所以我是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你了?”
她没有说话。
答案昭然若揭。
“我跟卫辙,前世并无茍且,也没有任何越轨之举,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今生,你能成全我们吗?”
她祈求,“你走以后,景儿还不到三岁,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我一个人面对整个朝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卫辙,一直在帮我。”
“我欠他太多。”
“你以为你爱他,许是出于亏欠?”
燕诸提醒她,“想过吗?”
“不是。”
林清弦清晰道,“我很清楚。”
“那便好。”
他轻笑,“我倒是忘了,仔细想想,你连他之前聋哑都不介意,又怎么可能仅仅是亏欠?是我想多了!”
“他……聋哑也是为我。”
林清弦道,口气坚定,“无论他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
娶了她,负了她,让她们孤儿寡母面对艰难险境,又怎么能去苛责那个拯救的人?她这般当面表衷心,自己却连一丝怨愤都发不出来,只觉得无力。燕诸不知道故事里那个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此刻心中有了决断。
“我早答应过你,你忘了?”
他强颜欢笑,“当然能!”
“你和我之间若只能选一个,那便选我自己!”
他笑,抬手抚上她的后脑,摩挲了两下,“放心吧,会有那一天的!”
“我们一定可以改变一切!”
林清弦絮语,“诸诸,你还要在青史上留名呢!”
手头暂时无事,送她回去。
滦江水运一向平静,不知为何最近闹起了匪。
这拨水匪极擅水性,一般团体作案,会潜伏在江面之下,等来往的货船路过,偷偷刺破船体,再将满船人货据为己有。
本来这些事不归卫拭来管,可最近天寒,水匪大概是求生计心切,越发胆子大,盯上了一艘船。这艘船上是各地运往平燕京的新年礼,滦州知州害怕出事,亲自上门来求救。
卫拭思考了一下,答应了。
他们来这边,本身就是负责守卫滦州的安全,如今闹起了匪,百姓们担惊受怕,自然是要处理的。商量之后故意放出消息,说船会在腊月十五通过滦江口,让匪徒以为是个烟雾弹,实则在腊月十六偷偷摸摸地开了船。
目的就是引起内讧,顺便引人注意。内讧与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这群人以为十六的消息才是真的。
行至宽阔水面,水底下果然传来了轻微异动。
这艘船上装的其实全都是熟识水性的高阶守卫,藏在木箱内,只等贼人出现。
“咔吱咔吱”
的声音越来越大,船体猛地一沉,无数黑色的细长人影从水里钻出,手持寒色利刃,飞身上船。
与此同时,守卫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