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扇沉默片刻,嘴角抽搐:“你不要逼我在这种时候扇你。”
“罢了,你不懂。”
顾衍之叹口气,将棋盘收回袖中,手却不曾自修中移开。他摸索片刻,又从怀里掏出一袋茶叶、一个茶杯,以及一个瓷制的小瓶子来,当着画扇的面用瓶子里的水泡了杯茶。
“这瓶子可是件罕物,有保温之效。”
他端坐案前,两指轻轻捏住茶杯边缘,缓缓抿上一口茶水:“你难道不觉得,一边品茗一边议事,大有胜券在握之感吗?”
“”
画扇很想让顾衍之带上他的保温杯赶紧滚,沉默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到底说不说了?”
顾衍之这才放下茶杯,神情严肃地看向画扇:“那你先答应我,一会儿在学堂若是见到黎月,可莫要做傻事。”
“笑话,我怎么可能做傻事?”
画扇只当听了个笑话,不以为然地笑笑,小手不经意地把玩着顾衍之那只能保温的瓶子:
“说吧,到底什么事?”
“听风阁调查过,那少年的父亲是黎府一名下人,自幼便跟着在黎府做活,平素没少被黎月欺负,自其父死后更是三天两头要挨上一顿毒打。”
“所以他才想杀黎月的?”
“嗯,”
顾衍之点头:“并且,中元节那日,黎月大抵也是想杀他的,所以才独自一人躲过官兵赴约。”
他将手伸进袖中,在画扇疑惑的目光中掏出一封信,有些犹豫地递到画扇面前:“这是我在少年家中找到的,藏得甚是隐蔽,是黎月与嘉州往来的信件”
嘉州,正是画扇到故乡。
画扇心中陡然一揪,将信件慢慢展开,只看到一句话:吾等依小姐之意,以金雇三山贼入山,必可顺遂杀之,小姐且宽心。
心好像一瞬间缺了一角。
画扇只觉得浑身冰冷,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一瞬间泪如泉涌。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哭声悲戚,几不能言。
“画扇”
顾衍之想上前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坐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
画扇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住,唯泪千行自眸中落下,悲戚之状,令人恻然。
“我与她无冤无仇凭什么她一句话的事就轻易决定了人的生死”
她哽咽着,朱唇轻颤,却吐不出半句完整之语,唯有无尽的悲泣声在车内回荡,听得人心疼。
她曾一度以为那三名山贼的出现只是个意外,可到头来,却是别人的有意为之。那她前世所经历的那些苦难究竟算什么?算个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