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崖指尖轻抚苍暮唇线,像是一种鼓励。
“跪君为忠,跪父为孝,唯有跪我妻,为心之所向。”
苍暮看着他的眼睛“我愿永远,跪伏在你脚下。”
沈云崖就这样垂头看他。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巨大的悲哀从心底直冲而来。
他垂头轻轻吻了一下苍暮,然后抬头问他“那苍暮想把我摆在哪儿?”
他会这样问,是因为他是离王,在外人眼里他是小国师的兄长。
所有人都会在内心有疑虑,这一场已然到来的帝王之争,未来国师内心偏向的会是谁呢?
让众人的目光离开离王府,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可以和苍暮闹翻,只要外界信以为真,他离王就不再是个威胁。
但是沈云崖从开始就不同意,因为他明白,苍暮还在离王府,大家就只是忌惮,到底不敢直接出手。
等苍暮不在,他孤零零的离王府,就再没有依仗。
他这个离王,没有母族支持,没有父亲关爱,有的只是年少惹得一堆让人头疼的烂名声。那些兄弟们要是真想搞他,整个离王府都能弄成灰扬了。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
那在如今各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想知道,苍暮要拿他怎么办。
“哥哥,我把你藏起来好不好?”
沈云崖那一瞬间想起了书中的那杯毒酒。
苍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里的深情比这漫天的细雨还要绵密。
“以后不让别人看见你,不跟他们争,哥哥只有我,好不好?”
沈云崖不动声色,问他“苍暮想怎么藏我?”
苍暮抬手捧住他的脸,风有些大了,有细细的雨丝倾斜着落在他们的手背。
“让所有人都以为哥哥死掉了好不好?”
雨丝有一点凉,凉意从皮肤慢慢浸向底下纵横的血管。
沈云崖开始恍惚起来,那本未完待续的书,那个真正的离王,喝掉那杯毒酒过后,到底有没有死掉?
那一瞬间,脑海中忽然滑过某个被他忽略的细节。
离王拿着毒酒跌跌撞撞奔向苍暮的时候,他出的心声是,我不要你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了苍暮要杀他,那时候不应该说的是苍暮不要他了吗?
为什么是,我不要你了?
又有一阵雨,飘了过来,那凉意轰隆一下撞开沈云崖混沌的脑际。
他在那阵凉雨中,呐呐说道“所以他还是死了,只是那杯原本被设计好的酒,他自己加了东西进去?”
苍暮轻轻晃了晃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