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轻轻咳了一声,侧目:“死老头子陈枫?”
流光急于说服他不要干涉这件事,随意摆摆手:“死老头子不是重点,我向您保证,我不会杀皇帝。我这次去找他,是想以德服人,他要长寿,我可以教他些适合凡人的养生之道,省得天天吃毒丹吃的快亏成人干了,但前提是,他要承认错误,公开给佟家平反,给凌家平反,下罪己诏说明这些年以活人炼丹的事实,并且主动退位,把龙椅让给皇老七。”
凤玄冷道:“你难道不知皇帝为何要寻长生之道?你说的这些,他一样也做不到。”
流光昂下巴:“训教训教能做到的,人间真龙不能杀不能伤,还不能训教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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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o章天道有眼?
训教可以,臣子遇到皇帝糊涂的时候还能谏言,在朝堂上公开反驳呢。从辈分上说,流光是皇帝的姨祖母,以长辈的身份去训教晚辈,无可厚非。只要她不对皇帝下手,坏凡间规矩引孽上身,凤玄没理由不同意。
在回去的路上,流光对他道:“多年不见,圣君对我知之甚少,我其实是最讲道理的,从不无事生非。”
多亏了瑞卿,否则凤玄真不知流光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你削了祁山黄郎王叔两条后腿,讲的是什么道理?”
“他老不修,一把年纪了要强娶司晨族长的小女儿,小鸡妖才两千岁,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跟他那个糟老头子!”
“你把冥府司阴绑了坠天石扔进忘川,讲的是什么道理?”
“小鬼们要过桥喝汤去投胎,他为了祭忘川,生生把人往河里踹,断了人家轮回的路,阎君不管,我路见不平!”
“你打开极乐之墟,掳走其中大半宝物,讲的是什么道理?”
“千目仙君自己放的大话,谁能打开极乐之墟,宝贝任挑,我只不过拿走我该得的。”
“你杀害西宿龙君,拔除瑞卿命羽,讲的又是什么道理?
流光顿了顿,这件事给她带来过惨痛教训,若不是芙荼护着,她可能已经给龙君偿命去了。
“西宿龙君把潜龙渊方圆万里都划归自家,凡从其领地过路者,都要留下一样珍品。我给神丹,他不喜欢,给凤翎,他嫌弃,给天帝的龙须,他竟然要打我,非让我留下开天斧才能走,您说,我能忍吗?开天斧可是我的本命。”
“不是你偷的?”
“圣君您怎么也跟着那糊涂龙子说糊涂话?神器在神宝殿里是怎样被供奉保管的您不是不知,我偷得出来吗?”
流光看着身边这个其实早已不再熟悉的男人,心头涌起委屈,委屈之余还有些淡淡的酸楚。毕竟不是芙荼,毕竟不是她最亲的人,他不会像芙荼一样什么都不问,无条件相信她,护着她。
跟瑞卿的恩怨不解释了,从口气里就能听出,他对自己“劣迹斑斑”
的过去十分看不上,解释也只会被认为是狡辩。
流光不再说话,默默飞回皇宫,落下云头,落在道所屋顶。把心脏塞进玄机的胸腔,手掌抚了几下,玄机如死尸般青灰的脸就渐渐返出人色。
凤玄让他自去,流光便将他扔在房顶上不管了,对于那个叫凤竹的国师也没了强迫他改名的激情,甚至有点后悔去找二狗麻烦,还不如就让他顶着凤玄的道号招摇撞骗呢,人正主都不在乎,她忿然个什么劲!
皇帝已经回了寝宫,坐在宽大的龙榻上听老三滔滔不绝地数落国公府罪状,一边听一边惆怅地看着自己手背,皮子还是光滑的,没有皱纹的,可是一块一块褐色的斑点看得让人心焦。玄机道长去了哪里呢?没有他的秘制丹基,空有四阳四阴命的人也炼不出丹来啊。
他摸着手越看越烦,打断老三的话道:“传朕旨意,调神龙卫去国公府,把陈祺钰陈祺泉两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给朕拿进天牢,除爵诏书已经下了,抗旨拿人理所应当。其余人等圈在府内,待查清罪证,再行判罚。”
老三一喜:“是,父皇!”
“皇上,镇国公府陈昭求见。”
内侍在门外通禀。
皇帝大吃一惊,陈昭?不就是佟惠容那老妇的化名?她怎么来了,怎么进的宫,怎么入的内廷,怎么到了寝宫门外他竟一无所知?
有凤玄在天上盯着,流光很守规矩地在福安宫外就换飞行为步行,不慌不忙来到宫门,向守岗的禁军自报家门:“镇国公府陈昭,奉皇上之命前来觐见。”
不是皇上下命,她也走不到此处,禁军不疑有他,一层层往里通传。皇帝再三询问是否就她一个人,得到肯定答复后,不禁慌了手脚。想起莫名消失的千牛卫,想起李崇山自渝城回来后就称病至今,想起三百禁军的惨状和杳无踪影的岳登峰,玄机道长的话不停在脑中回响,她是妖,是附灵佟惠容的妖!不要再派人去送死!
她能毫无阻碍地来到寝宫门外,自然也能毫不费力地走到他面前,这般装腔作势的通禀,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道长不在,国师不在,皇帝对满宫的禁军卫兵没了信心,张口就道:“不见,让她回去!快快传国师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