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归位,郢王看着床榻上的零星的血滴和暗暗啜泣的女人,思绪杂乱。
他本不愿在这一世再生出一个羁绊,却不想还是在这诱人的情欲里轻易地折了腰。
唐妩整个人埋在被褥下,只露出了一头凌乱的乌和一双无助的眼神。
郢王掀起被角,盯着她青紫的肩膀,哑声问道:“可是疼了?”
她的皮肤实在娇嫩,一揉就红,一掐就紫,他还未用什么力,居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唐妩双手抢回被角,紧紧攥在手里,糯声回道:“能伺候殿下,已是妩儿三生有幸。”
说完,她便杵起手臂,准备起身伺候郢王更衣。
“你躺着便是。”
她这身子到现在都直打颤,如何起得来?
郢王重给她盖了被褥,独自起身,极快地就将自己又变回了之前清俊严肃的模样。
可只有躺着的唐妩知道,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究竟是多么的表里不一。
按照平日的姑娘们的作为,上了主子的床,自然是得撒撒娇提个要求的。
但唐妩却是除了沉默,什么都不做。
就连郢王问她想要什么,她也只是乖巧的摇了摇头。
她不想做一锤子买卖,也不想卖弄几分心机,得了几分便宜,从而让他彻底厌烦了她。
她想做他的爱妾,想将喜桐院变成另他向往的温柔乡。
这些,她知道,他暂且都给不了她。
郢王推开门后,见只有曹总馆在外候着,就问道:“刚刚侧妃是何事?”
这说话的语气平缓沉稳,堂堂正正,与方才失控的声调判若两人。
听他主动提起侧妃,唐妩不禁在里头轻笑出声。真的难为他还记得,方才还有人在门外站了那么久。
唐妩的眼睛写满了笑意,她倒是想瞧瞧清早那位趾高气昂的楚侧妃,站在门后的时候,会是怎样个表情。
“刚刚那位连姑娘不愿走,她说自己冤枉,还说若是我这个老头子敢强行送她走,她就一头撞死在垂花门前的柱子上。”
曹管家顿了一下。
继续道:“侧妃说人命关天,需要殿下来定夺,便匆匆赶到这里,但不巧……碰上殿下正在忙,侧妃便回到安善堂等候了。”
郢王敛眸,他突然想到了后来唐妩哭的厉害的时候。
那时候枕头恰好掉下地上,刚好露了一包药出来。他低头看她,本想瞧出她眼神中是否含着慌乱,却没想到她哭的无比投入,根本瞧都不瞧他。
郢王哑然失笑,掂了掂手中的粉末,道:“她要一心想寻死,你就将三元盒端给她便是。”
所谓三元盒,便是匕一把,白绫一条,鹤顶红一瓶。
——
郢王没有去安善堂,而是径直回到了岁安堂。
他背手而立,凝视着岁安堂高高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