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郢王下一刻就短匕直接插进了唐清风离胸口三寸的位置,“重说。”
唐清风的惨叫声和李氏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是彻底慌了。
李氏的下颚都在抖,那上面的是金文体的妩字,他们是找人问过的,不念妩,还能念什么?
过了半响,郢王对上了他们惶恐不安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这不是‘妩’字,这是个‘妧’字,那一,是后加进去的。”
这样一个天大的漏洞被人指出来,唐清风和李氏的脸“刷”
地一下就白了。
郢王一言不,他耐着最后的性子等着他们自己开口。
唐清风胸口的血不停地往外冒,还不足一刻,整个内衫就红透了。
李氏坐不住了。
她从床上慌慌张张地爬到了地上,“她的确是我们买来的,的确是,我怀的第一个女儿死了,我便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她。”
李氏一边哭,一边抽搐。
“那人贩子,是从哪来的?”
郢王又道。
“是京城,我听过口音,他们就是从京城来的贩子!”
李氏的脑子当下是一片空白,已经慌乱到了口不择言的程度,“这孩子便宜,只要了我二两银子,他们说只要这孩子不离开苏州,就能保佑我唐家有儿子,可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等了十年,我白白养了她十年!我根本没有儿子!所以我这才给她卖了,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李氏说到这,他便不必再多问了。
他虽不知她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但他知道,暗处里有一双无形的手,编织了一张巨网,在算计着她的一切。
郢王摩挲着手里的生辰牌,微微出神,这看似意料之外的结果,实则通通都在情理之中。甚至打从她进府的那一刻,她身上的那股香气,就算得上是一种暗示。
上一世没有他这个变故,那她本该成为承安伯的妾室。
可这一世,她明明进的是郢王府,那渝帝为何还会去承安伯府找她?
知道她会进承安伯府的人寥寥无几,除非……
思及此,他突然想起,上辈子,承安伯好像也是死于一场熊熊烈火,而那场火恰好生在夜里,可谓是点亮了大半个京城,他隐约记得,翌日一早,承安伯府就抬出来了三十余具女尸和十余位男尸。
他差些都忘记了。
如今想起,他便知晓,这两场火,应该都是渝帝亲手放的……
京城昼市已休,皎白的月光照耀着大地,郢王抬头望去,久久未能回神。
今夜气温骤然回暖,屋檐底下的冰柱,正一寸一寸地消融,变成了摇摇欲坠的模样。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眼下年节降至,他知晓,这些冰棱,他们再不能坚硬,也再不能冰冷,最后只会迎着暖阳,化成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