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均是看着乐桑觉长大成人的,见他脸色便知他心中所想,李真岔开话道:“阁主不是要去看谢沅梦么,咱们这就过府去,说不定鲍钦已被请到那边去了。”
余隆化道:“是啊,谢沅梦客居李府,阁主作为引路人,李兄弟作为主人都不可失了礼数,还是要过去见人一面。”
乐桑觉明众人心意,当下也不再心滞沉丧,道:“那咱们几人这便过去吧。”
李真、余隆化、楚子良三人道:“是。”
乐桑觉站起身来对风宜兰道:“宜兰,十二楼的事你可都安置妥善了?”
风宜兰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回道:“我来时已将楼中事务交给周百鸣了,一切稳妥。”
乐桑觉道:“那好,你办完了手头的事,仍回苦津泽来帮咱们盯着河上的事,过不了几日,我和余师叔、李大哥他们五人都要上弥苍去。”
风宜兰知道,她所谓“河上的事”
便是指寻找灵钥一事,她心中更感激师兄将如此重任交托于自己。
风宜兰三年前在陵山派遭颜妙生一剑刺胸已然气绝,后经乐铭心以“往生咒”
救复这才得以还魂,只是施展“往生咒”
并不容易,乐铭心照古籍所载施展往生咒也差点搭了自己一条性命,若不是兽灵离不开乐铭心这个宿主强行渡神力护住她,乐铭心施咒当日便与风宜兰一同赴死了。
往生咒施展得成,还魂之人便醒,可乐铭心施咒时误解了当中两字咒语,致使往生咒大变,她和风宜兰受此阻碍,进退不得,乐铭心力气衰竭之际,兽灵传力于她,乐铭心这才有心力扭转错处,接续“往生咒”
,只是因半途出了这点差错,往生咒终只算得上“半成”
,风宜兰不能当即便醒,而需以灵气供养三年修复元神,这才有了乐铭心在邙山设阵法聚集灵气为风宜兰医治一事。
风宜这三年中一直昏睡,她有灵气养身在一年后已恢复了六识,渐渐能感知身周的人和事,便只醒不过来。直至那日郑茂极、谢像众人为使钟离修所化血结回复人形,动了乐铭心所布法阵,这一变动促得风宜兰身周灵气喷涌,她一下抵受不过提早几日醒来。
她本为临渊阁第十二楼楼主,因这次由死复生要耽搁三年,十二楼事务均尤他人代理,可乐桑觉一直未再另立新楼主,一直将这职司给风宜兰留着。因风宜兰三年来空占高职司,临渊阁早有人不满,她此回重新入阁惹起的非议实在不小,若不是乐铭心和乐桑觉兄妹为她力争,风宜兰这第十二楼楼主之位未必能坐得安稳。她明白师兄要她督促寻找灵钥一事,是有意要她重理要务,以压阁中流言,这才生有感激之意。
乐桑觉看着风宜兰道:“那你这便去吧。”
风宜兰领命而去,她御剑快行,照着乐桑觉所指路径一路行去。
便在风宜兰离开苦津泽这一日,乐铭心已到了离苦津泽六百里外的双龙镇,离富阳仍有四百里路程。双龙镇这地,因南北各有一条大河流过而得名。
乐铭心一行人这一日才到双龙镇便遇上大雨,临渊阁事先所设的留宿处又不是在双龙镇上。这场大雨下的突然,乐铭心只得率众投店,但她带着师父棺木没有客店愿接待,乐铭心记起来路上有间破庙,她只又得带了人回程栖身在那一处破庙中。他们一行人五十多人那破庙挤不下,乐铭心留下十多人随自己留在破庙中避雨留宿,命余人到镇上寻客店投宿。这雨初时如瀑泼下,后转为茸茸细雨,竟一连下了三日不止。
乐铭心不敢带着师父灵柩冒雨行路,便一直和小狸、秋绮、石冶大师守在华山雪灵柩前。第四日午时,秋绮和小狸两人冒雨至镇上采买米粮果蔬,进得一家米店时,店中站了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秋绮一见那两人,惊问:“你们怎地在这?”
小狸看了那对青年男女一眼又看看秋绮,心道:“婆婆识得他们。”
那姑娘笑嘻嘻跑过来扑进秋绮怀里,道:“奶奶,父亲准我们出来的。”
小狸听那姑娘叫秋绮奶奶,微惊之余又觉手足无措,她除临渊阁众人外极少和外界人打交道,平日里有生人近身都是乐铭心出面应付,这时乐铭心不在她身旁,来人即便是秋绮婆婆的孙女她也觉不好意思。
那姑娘道:“华师伯祖要咱们赶到富阳去……”
她说到这,秋绮忙按住了她嘴巴不让她说下去,那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几下,秋绮道:“出去再说。”
秋绮匆匆买了米面等物便带了那对青年和小狸出了店,四人直走到无人的街角,秋绮才互给小狸和那对青年男女引见。原来那对青年都是秋绮的孙儿,男子是哥哥名叫何成初,女子是妹妹名叫何成伊。
小狸和何家兄妹招呼过后,秋琦便问何成初兄妹二人道:“门主要你们去富阳做什么?”
何成伊先时在米店所说的“华师伯祖”
便是华门主,如今华门门主仍是三十多年前华山雪的那位堂叔父,他名叫华骥隆。到了今日,华家“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