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军队一走,太学里的儒生们才算活了过来,刚才的场面太过惊骇,太史令都敢杀。大家都敬畏的看着慕容冲,太史令是陛下派来的人,这样公然对抗陛下的旨意,下场是什么样的,可想而知,但慕容冲身份又不同,要看陛下怎么裁决了。
慕容冲抬眼看向众人,目光所及,人们都纷纷后退。吕大声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片刻功夫,院内只剩下几个人,吕看了看杨慕,点点头,也走了。
吕密捡起地上的名册,名册上的字迹已被浸染,早看不出什么,饶是如此,吕密还是递给窦川,使个眼色,窦川便拿着名册出去追御前将领了。
御前将领回宫,天王苻坚一听太史令被杀,甚是震怒,立即下令严查凶手。
一问,哪个杀了太史令?慕容冲?苻坚马上改口,慕容冲怎么会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因有窦川的打点,御前将领没提太史令如何拿人,只提这太史令如何惹了慕容冲,还因慕容冲小字为凤凰,也要拿到牢里问罪,所以慕容冲忍无可忍才杀了他。
苻坚一听,更是生气,这太史令成天说若想统一天下,有一凤凰命格的人不得不除,天下大业为重,所以才信了他,给他军队去除了这凤凰命格之人,没想到他却去捉拿慕容冲,荒唐!亏得慕容冲不是个柔弱的主,太史令这么滥杀无辜,实在可恨。苻坚将慕容冲捧在手心里,这太史令居然敢去动他,一想到慕容冲会生气,苻坚就更生气,手中的茶碗都扔出去砸碎了,侍女赶紧收拾了退下换新的,苻坚说,“查!太史令的党羽一个不落的查,将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都给我打进天牢。”
御前将领得令,匆匆忙忙去办事,边走边在思量,那位回来的路上追上来的护卫说的话。护卫的主子真是料事如神,本来太史令在自己面前被杀,身为御前将领是脱不了干系的,说不准还要被扣个渎职的帽子,但陛下的隐私也是放到台面上提的?当然不能提。只提太史令惹怒了慕容冲,而且太史令要拿的人就是小字凤凰的慕容冲,所以被慕容冲杀了,只要别的不提,保证全身而退。
全部依计行事,现在总算把自己摘出来了。
果然陛下没有治他保护不利的罪,只是太史令的党羽,就没那么好运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太多,一时没了头绪,太史令周围的人都要查,御前将领突然明白个道理,跟谁也不能走得太近,出了祸事就会被殃及。
御前将领姓毛,因为是跟在苻坚身边多年的侍卫,现在大家都称呼声将军。毛将军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天王了,好端端的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男风。
今天这太史令所作所为,虽然也有点过,但罪不至死,怎的杀人的却有理了?这朝廷能待一天是一天,不能待了俺卷铺盖卷走人,这一天天的是非黑白不分,还要扯谎过日子,逼急了,老子不干了。
迎面过来一人,步履匆忙,毛将军一看,是左丞相。随即作揖道,“左丞相这么匆忙,要去作甚?”
“毛将军别来无恙。唉!别提了,我儿今日在太学,因言语冲撞,便被那慕容冲打晕死过去,现在还未醒,我要向陛下讨个说法,那慕容冲早年不是已经出宫为官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毛将军凑到左丞相耳边,嘀嘀咕咕小声说,“左丞相,奉劝您一句,这说法,不知陛下愿不愿给,我这也有一件事,也是关于那慕容冲的。太史令!不比您份量轻吧?也因言语冲撞,今儿个被慕容冲杀了,陛下不但没治罪,还下令清查太史党羽。您老。。。保重啊!”
左丞相气的浑身抖,“这。。。这。。。,要是父亲还在,定然不饶这目无法纪的慕容冲!我现在就去见陛下!太史令也是想杀就杀的吗?太史令掌管的可是朝代更替的国运!身兼占星定运的重任,区区男宠,陛下如何能沉迷至此?!”
毛将军一见自己多嘴惹了祸,悔得下巴都快掉了,赶紧将左丞相拦下并摁住,好言相劝:“左丞相,陛下正在气头上!太史令说小字凤凰的慕容冲就是有凤凰命格的灾星,无凭无据在太学就要拿人,陛下也很生气,说太史令这是滥杀无辜,因此命我彻查此事。”
“昏聩!昏聩!一个男人,容色旖旎。仗着圣宠目中无人,处处生事端,又事事都要陛下帮他收尾,长此以往朝廷上下离心,怨声载道,这不是灾星是什么?”
左丞相骂骂咧咧,却是跟着毛将军往回走。
既然陛下处处护着慕容冲,动他不得,那今日确实不宜面圣,回去走访一下同僚也好,联合百官将慕容冲赶出长安便是。
为左丞相领路的宫人不知所措,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又不去了?幸亏还没到通报的当口,要是通报了,左丞相又不去,免不得会挨骂,搽搽汗,该干啥干啥去了。
太学,寝室。
杨慕与吕密,慕容冲,姚兴四人围坐桌前,四人自从回来就一言不的坐着。吕密开口道,“慕容冲,不是说好只将太史令打残么,怎么把人杀了,这下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