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先带着艾琳去看了后边山坡上一条深及胸部的、如战壕般的堑沟,他指着土中一些灰白色的斑点说:“这很像是碱液,也叫灰汁。”
“你认为这里是坟墓?”
“谁知道呢。”
他俩又来到一个低矮的炉窑跟前,窑的顶端伸出一条熏黑的管道。汤姆捡起一根树枝拨开门闩,轻轻撬开金属门。在犯罪现场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到达之前,他们都尽可能不去碰任何物件。汤姆用树枝指点着蒙了薄薄一层白灰的内壁告诉艾琳,这是高强度的耐火砖。
“不会有人搭这么一个窑来烧垃圾。这玩意儿很可能是——”
“你是说,焚尸炉?”
汤姆转身打量着炉窑旁那座地堡式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要说这是个酒窖吧,太大了。要说是工作间,又没有窗户。如果是防空掩体,那不应该建在地面上。我们需要另一张搜查令。”
两位警官在平房的前廊找到柯拉拉:“勃拉兹女士,我们需要你的协助。我们想请你签署一份搜查许可书,允许我们察看那座地堡。”
艾琳说。
“这不是我的产业。”
柯拉拉说。
“但是你缴付电气账单。”
“那也不是我的产业。”
“你有房子的钥匙,你有没有地堡的钥匙?”
“没有。”
“谁有?”
“莱钠德。”
“他没有。我看过他身上的东西,钱包、纸币、硬币、几把钥匙,但没有挂锁的钥匙。”
“我没有钥匙。”
“我们不需要钥匙。”
汤姆说,“我们只需要你签署一张搜查许可书。”
“你为什么没完没了地骚扰我?”
“我并没有骚扰你。”
“你为什么骚扰我?为什么不去找伍?”
“什么伍?他是谁?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们?”
“你们没有问。”
汤姆和艾琳想起来,城南分署的丹尼尔·崴特告诉过他们,一位亚洲人从现场溜走了。
柯拉拉说:“他是莱钠德的朋友,查理·其达·伍。”
又说了一遍“其达”
的音。
“你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艾琳问。
“昨天,他来过我家。”
“什么!怎么回事?”
“他从我家里打电话给他的房东,问他的工资支票到了没有,是从他上班的丹尼斯搬家公司寄来的。
“房东说到了。他要我开车带他去取,我就带他去了,在列诺可街。查理到他住的地下室里拿了另一把点二二卢杰手枪和几匣子弹,在箱子里装了一些衣服扔进我车里。他拿了一张加利福尼亚驾驶执照和一张社会安全卡,但上面不是他的名字,我看了,上面的名字是迈克·基莫托。他还用一只信封装了好多现金。”
“谁是迈克·基莫托?”
“不知道。”
“信封里的现金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
“后来呢?”
“他让我送他去旧金山国际机场。他是在联合航空公司的门口下的车。”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柯拉拉·勃拉兹后来告诉布鲁恩警官,她和莱钠德·勒克是在一个交易会上认识的,不久便在旧金山城南的一座小教堂里举行了婚礼。就是在那次婚礼上,莱钠德介绍她认识了“胖子”